“騙子?”大聖不以為然地複述,又用手指著自己,明知故問:“說我?”

不然咧?

大聖嗤笑一聲,繞過講台,直直地站在嶽神前方,二人之間僅隔了一張書桌。他也不管那身高造就的差距,涼薄的嗓音便那麼居高臨下地響了起來:“還有什麼詞彙,能比‘騙子’這個詞更好的形容你,嶽神?”

嶽神一怔,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慢慢悠悠地抬起頭,對上那雙猩紅的眼眸。

“不承認?還是記性不好?”大聖挑起笑意,“我倒是對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記憶猶新呢。”

第一次……

是說那間房,那張床以及……那兩個人麼?

不過……

同樣的字眼,此時此刻讓嶽神想起的,卻是昨晚……同樣的“那間房”,卻不是響當當偵探事務所裏那間牆壁斑駁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而是那間華而不實卻又讓嶽神感到溫馨的準王妃的臥房;同樣的“那張床”,卻不是那張躺上麵還會“嘎吱嘎吱”直響的木頭板式床,而是那張款式大氣又軟綿綿的奢華大床;同樣的“兩個人”,卻不是眼前的大聖和嶽神,而是那個雖癱著一張臉,但他那柔得要化開的眼神以及那抹淡淡的笑意……

嶽神眨了眨眼,不對!記憶肯定在哪裏出了bug,淡淡的笑意?修會笑?!逗吧!

不過……

貌似這兩次都有一個同樣的結局——雞飛狗跳的過程過後,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來,你想起來了。”大聖斬釘截鐵。

“啊……誒?不不不!我沒有……沒有想起來。”嶽神撥浪鼓似地搖頭,她是想起來了,但跟大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真是太不爭氣了,人兒大聖在擲地有聲地討伐她是一騙子的時候,她嶽神在幹嘛?在衝著修冒粉色泡泡!吼!真是讓人火大!

嶽神拍拍泛紅的雙頰,讓理智逐漸占領大腦,可是,現在讓她去回想她和大聖那並未有任何結果的“第一次”的意義在哪裏?

“讓我幫你想?”大聖說道:“當時,是你,咄咄逼人地要我承認是我重傷了修,委托響當當偵探事務所尋找修的屍首,而義正言辭地把鳳凰族女性不能生育的秘密告訴我的人,也是你,那麼……那個說找到修,並殺了他的人,還是你……”

“錯啦錯啦!”嶽神連連擺手打斷了大聖的話,“那是我和你的第三次見麵啦!第一次是你莫名其妙地爬上我的床,第二次是我莫名其妙地攪了你和穆阿的好事兒,你說的這個,是第三次,什麼記性啊!”

“……”大聖一愣,這女人到底會不會抓重點?他正深情並茂地控訴咧,她卻拿這些無關緊要的破事兒來打斷他?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啦?

嶽神瞧了一眼大聖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怯怯道:“嘿……嘿嘿……在王子殿下您的引導下,我突然!嗯……突然就想起來了咱們過往的種種,額……好像我總是把您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吼?在此!我向您致以最真誠的道歉,對不起!好啦好啦,您繼續說,我聽著呐。”

“……”沒看出來哪裏真誠了……大聖歎了一口氣,算了,和奇怪的物種交流,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耐心,“接上我剛說的話,你告訴我,你現在所做的種種,是不是騙子的行為?”

“我做什麼啦?”

明明什麼也沒做嘛!重傷修的是大聖,雖然沒能殺了修,但……鳳凰族女性不能生育這事兒也能怪嶽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