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媽準備了一大包肉幹和糕點瓜子啥的還有一壺水,都裝在一個籃子裏,自己拎著,問道:“要不然,娘陪著你吧?”
曉海一聽自然不同意的。
任媽不死心,又說,要不然就讓你爹陪著你,這樣保險一些。
曉海馬上,就不耐煩了,說道:“娘呀,你們這兩個囉囉嗦嗦,煩都快煩死了,你們會武功嗎,就讓娟兒跟我一晚上,不好嗎?”
臨到進暗道裏的時候,任媽還不忘囑咐他,“乖兒呀,別欺負娟兒,知道啦?”
任曉海一句話能把老娘噎的直翻眼,“你乖兒就為了欺負她,才叫她跟我一塊的。”
可那老娘偏是不知道什麼叫生氣,又叮囑道:“好好好,乖兒別氣,乖兒別氣,不讓你們出來,就不要出來,記住啦。”
任曉海抱怨著,“哎喲,梁翠花,你能不能別再羅嗦啦?”
本來那暗道的蓋板都已經合上了,她又趕緊掀起蓋板,扔下來一卷書,說道:“要是無聊了,就看書。”
他接住那卷書,直接放進了嬋娟挎著的籃子裏,嬋娟舉著一盞小油燈,提著籃子走在前麵,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級一級地沿著台階往下走,等走完最後一個台階,再往前走十幾步,暗道就走到盡頭了,在這盡頭處,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就像一個小地窖,地窖中間放著一塊四四方方的石頭,那石頭還絆了曉海一下,還差點將他給絆倒了。
曉海氣的一伸手,習慣性地抬手,差點兒就拍到嬋娟的腦門上了,幸好手兒收回來比較快。
“你個傻妮兒,照個亮你都照不好。”
嬋娟嚇的啊喲一聲,把燈遞了過來,等她把油燈放的低一點兒,看見他正在艱難盤起腿往地上坐,她就把那盞油燈放在了方石頭上了,自己也蹲了下來。
“給少爺,倒杯水。”他吩咐有一會兒了,卻發現嬋娟還在低著頭,動都沒動。“怎麼啦?讓你……”他剛想加大聲音,卻又止住了,然後,他又側下了身,歪著頭看了看她。
可是嬋娟把頭垂的更低了。
他不曉得她是怎麼回事兒?於是起身跪著挪了兩步,來到她跟前,伸手捧著她的臉,嬋娟不情願地轉過臉,她用力一擺手,推開了他的兩手。
曉海還是看清楚了,她的小嘴撅的老高。
其實,這就是曉海從來不打嬋娟的原因。
要不是現在周圍沒有別人,他是絕對不會跟她道歉的,“哎,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呢,大爺剛才是把你當成銀朵了。再說我又沒有打到你。”
可是那嬋娟還是默不作聲地哭著,眼淚大顆大顆地在眼眶裏打轉,憋了好大一會兒,她才肯抽泣一下子。
曉海又坐了回去,說道,“你說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天生一副大小姐的嬌貴脾氣。”
過了一會兒,他又極力地給自己辯解,“我又沒用力,就算打到了,打的又不疼……”
嬋娟撩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抬起頭撅著嘴兒,瞪著一雙無辜的濕潤的眼睛,看著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嬋娟的目光,隻能避開,轉過頭去。
伸手拿起籃子裏的那卷書,翻開了,假裝著讀了起來。
嬋娟這才拿起水壺,給他倒水,依然是默不作聲,端起那杯水,遞給他。
看到嬋娟給自己倒水,他就知道她不再生自己的氣了。
“小心尖兒。”
她沒有回答,隻是用她還生著氣的大眼睛瞪了他一下。
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幹娘有蒙汗藥的?”
嬋娟氣呼呼地說道:“不告訴你。”
他的大爺脾氣差一點又暴發了,“要不是……”說著,他卻又忍住了,喝了口水,繼而說道:“你就是小心眼兒。早知道讓寒香銀朵來了。”
那嬋娟聽罷立即站了起來,就往外走,虧的曉海手快,又把她拉了回來。
他說了一半兒,又卡住了,“你別仗著幹娘在家,你就……”
她又在用那樣的無辜的眼神在瞪著他,眼角上還掛著一顆眼淚。
從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個丫環因為經不起他的種種虐待,而跟他翻臉,他也記不得又換掉了多少個丫環。
自從他記事起,嬋娟就在任家了,聽娘說,她比他小一歲,和他一樣,也是吃趙媽的奶水長大的,再加上她本來長的就招人憐惹人愛,還有幹娘寵著她護著她,曉海也不敢太過分地欺負她,所以,也就是他們倆相處的時間最長。
至於,銀朵和寒香,那都是幾年前才進任府的丫環,話說回來,能夠忍受他幾年有大少爺壞脾氣,說明她們的忍耐力也是很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