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戲裏總有無數的巧合,巧合的人生,又有多少旁觀者難以體嚐的悲喜曠味,以及那戲中人無法參透的幾多玄機?
就說蘇易驕蘇大門主吧,身為逸神劍派的宗族一長,一個九仙玄界的尊武係六級武修者,從來都是吉人天相的他,又是正值年富力強的武道英豪,怎麼可能會想到,兒子蘇致遠的百日喜慶的那天,竟然就是逸神劍派的覆滅之時,更預示了他末日的來臨。
然而,像他這樣的人生巧合,卻是用生命和熱血碰撞出來的……
本來這一次,蘇門主最多就是在鬼門關前溜達一趟,眼看著將要化險為夷,偏是在那一線生機乍現之時,他那個生來就命硬克父的小娃兒蘇致遠,卻無意中將他推向了一個無力回天的深淵之境……
事件,發生在那晚亥時。
漆黑的夜晚,陰風呼號,茂密的山林,鬆濤陣陣。
摩勒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塊仿若世外桃源的安寧清幽之地。在清幽深處,座落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那是逸神劍派的總舵地址,也是逸神劍派大門主蘇易驕的常住居所。
然而,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那裏剛剛經曆過一場暴力的血洗。
逸神劍派的死對頭仙靂劍派的總門主,悄悄糾集了數千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了那裏。
逸神劍派各分舵堂主,大部分都來到總舵參加宴會,給蘇少主慶賀百日。
當敵人來襲時,他們多數都因縱酒過度醉意十足,本都是些剛武係、驕武係的等階武修高手,卻聊有幾人還有招架之力。
隨後的幾個時辰,直到黎明來之前,一大群身著夜行黑衣的刀斧手,還有著密密麻麻的騎手和弓箭手,都在摩勒山的正麵和兩側,搜尋著四處逃散的逸神劍派弟子。
他們或舉著火把,或手持各種兵器、或執起弓弩,全都擺好了陣形,一點點收縮著包圍圈。
半山腰上,一個幽深的山洞裏,散布著高低不平的怪石亂岩。
蘇易驕帶著妻兒,還有幾個分舵堂主和忠心的侍衛,正躲在了山洞裏的一塊巨大岩石後麵,而山洞外已經圍滿了敵人。
敵人已經向山洞裏湧了進來。
“肯定是往這裏來了?”一個為首的男子,問道。
“千真萬確。”
“繼續搜!”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嘍囉回來稟報,“堂主,沒有見人。”
那個為首的男子仍不死心,命令道:“繼續搜,門主有令,就是把摩勒山挖平了,也要找到蘇易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又一群敵人進來,一個個高舉著火把,將山洞裏照的亮如白晝。人影恍恍之中,都是往山洞裏搜尋著。
蘇易驕趕緊回頭,示意隨從們不要出聲,大家都摒住呼吸,不敢動彈。
他蹲下來,輕輕挪行著,並在洞壁上慢慢摸索著,終於,他觸摸到了一個暗道的機關。
摩勒山的背陰處是高達千丈的絕壁,這條暗道正好通向絕壁下麵的穀底,相信敵人不會在那裏布兵設伏。
蘇大俠一用力,轉動了機關,一道石門發出沉悶的嗡嗡聲,正在慢慢地打開。
這低沉的聲音,驚動了對方,有幾個人一起往這邊看了過來,他不得不鬆開手,石門停止轉動,卻也閃開足有一尺的寬度,勉強可以過下一個人了。
山洞裏又恢複一片靜寂,敵人失去了搜尋的方向,也是摒著呼吸,茫然地東張西望著。生怕疏漏掉一點點可疑的聲音。
大群的蝙蝠撲楞著翅膀,沒頭沒腦地胡亂飛舞著,把山洞裏的氣氛攪擾的十分詭異。
蘇大俠悄悄地緩出了一口氣,好險。目前為止,這是唯一可以逃生的出路,一旦從這裏逃出去,任那敵人放出千軍萬馬也難再尋他蹤跡。
不巧的是,一直熟睡在門主夫人懷中的嬰兒蘇致遠,忽然間就沒有征兆地醒了過來,咕哇,咕哇地哭了起來。幾聲哭啼之後,門主夫人倪若瑩驚慌之中,連忙捂緊了嬰兒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