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村。
一個平凡又普通的北方小村莊,村子裏的村民多半以種田為生,有的甚至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小村莊。破舊的灰色公交車卷著滾滾塵土停在了村東頭,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女孩下了車。
一米六三的身高,纖瘦的身材,白皙的皮膚,透著靈氣的雙眼,若不是身上的衣服款式陳舊,又十分便宜,這樣的姑娘走在街上,怕也是十分惹眼的。
村子附近正在收柴的婦女遠遠的看見女孩,放下手中的柴火,大嗓門的笑問道:“石緲啊!又回來看你妹妹啦?”
下了車的石緲看見村頭的婦女,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二嫂收柴啊,我回來看看我妹。”
村東頭的王二嫂聽了此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看石緲越走越遠,才放下手中的柴,黝黑的臉龐上滿是惋惜,“可憐了這兩姐妹了,從小沒娘,爹也沒了,跟了那麼個後媽……”
走到村西頭第五家,石緲停住了腳步,這就是自己的家啊……石緲清秀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哀傷,似乎往日的歡聲笑語還存在著,母親走的早,父親再婚娶了帶著女兒的張貴容,原本以為離異的人會更珍惜重新組建的家庭,卻沒想到張貴容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一心隻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自己的女兒,大二時父親因為工地上的意外離開了人世,而張貴容也立刻暴露了原形,不但不再給一分錢,還妄想將她們姐妹二人都嫁給村子附近的有錢的農戶,賣個好價錢給自己的女兒做嫁妝!
為了不讓繼母左右自己的人生,石緲靠著助學貸款半工半讀終於完成了學業,卻沒想那個狠毒的女人又把主意打到妹妹石悅身上!
“汪汪汪!”
幾聲犬吠,將石緲的思緒拉回現實,深深吸了口氣,石緲推開大門。
吱嘎一聲,大門被推開,在院子裏正在喂雞的黝黑婦女轉頭看到回來的是石緲,眼中帶著一抹算計,笑著迎了上去,“石緲你回來了啊,最近工作咋樣?漲工資了沒有?”
漲工資這三個字才是重點。
石緲看一眼張貴容,直接開口:“張姨,悅悅呢?”
“悅悅?”張貴容上下打量石緲一眼,笑道:“石悅在幫我幹活呢,你要是想見她先把這個月的口糧費交上來。”
口糧費便是石悅在家裏吃喝上學所用的費用,父親死後,張貴容就迫不及待的露出真麵目,占上石緲家的房子不說,看準了她們姐妹漂亮,還要將石緲嫁給附近村子給彩禮最多的人,一個鄰村村長的殘疾兒子。
費了很大的力氣石緲才退了親,張貴容見石緲不聽擺弄了,便惱羞成怒,規定石緲每月交錢,否則妹妹隻能餓肚子。
石緲才大學畢業,還沒來得及在城市裏紮根,沒辦法,隻能每月給張貴容送錢,為的就是讓妹妹在這個家過的好一點。
深深吸了口氣,石緲知道此刻不能與張貴容一般見識,畢竟妹妹還在她的手上,從包裏拿出六百元遞給張貴容。
見了錢,張貴容立刻變了臉色,“你先等著,我去叫她。”隨後眉開眼笑的跑去房後的菜園子尋找石悅。
“姐姐!”過了一會兒,一個皮膚黝黑瘦小的孩子跑到石緲麵前,脆生生的叫了聲姐姐。
“悅悅!你怎麼又瘦了!”看見自己的妹妹,石緲滿腹辛酸,上一次回來還沒瘦成這個樣子。
見姐姐的眼睛紅了,石悅拉住石緲的手說道:“姐姐,我長大了,我能幹活了,你帶我走吧!”
石悅哭成了大花貓,父親死後姐姐成了她唯一的親人,兩個人兩個星期才能見上一麵,每次石緲一走,石悅一個人麵對空蕩蕩的院子,看著張貴容和她女兒那張似笑非笑寫滿了嘲諷的臉,石悅便覺得有些恐懼。
石緲也想將妹妹接到身邊,可是監護權卻一直沒能到手,張貴容又抵死不同意,蹲下身,石緲將石悅緊緊抱在懷裏。
被摟住的石悅悶哼一聲,小臉皺成了一團。
石緲敏銳的感覺到妹妹的表情有些不對,慌忙的掀開石悅的衣服,那小小的身體上竟然有著大塊的淤青。
“是不是她打你了?好端端的身上怎麼青紫了?”看著自己的妹妹石緲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石悅是個乖巧的孩子,不在意的將衣服放下,笑著解釋:“沒有,我是跟張姨上山采蘑菇的時候不小心從牛車上摔了下去,不疼,姐,你別哭……真不疼……”
看著乖巧的妹妹,石緲趕緊擦掉臉上的淚水,放開石悅,石緲冷眼看著一旁的張貴容,“我妹妹這是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答應我的?不行,我今天非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