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靈氣依舊無法凝聚於丹田內!”少年麵目清秀,微微蹙著眉頭,盤膝於床榻之上,可目光卻流露不甘之意。
隨即閉目凝神,默念靈訣,運氣調息。天地間的靈氣漸漸湧聚,順其吐納,鑽入少年體內,流經經脈向丹田處凝聚。
“凝氣入體,流通經脈,歸於丹田,天地共鳴,孕養血肉!”此乃《凝氣訣》的要領,可白易所吸納的靈氣,在經脈流向丹田時,卻如同被莫名之力排斥,潰散於血肉中,絲毫未起孕養之意。
白易猛然睜開雙眸,一抹落寞與悲憤之意閃過,拳頭緊握,指尖深深刺入掌心中,鮮血滴落,心中甚是酸楚。
“明日便是玄道宗招收弟子之日,而我卻依舊無法啟靈,難道真無仙緣!”白易絲毫不理會傷口,低聲自嘲說道。
所謂的啟靈,便是達到修仙第一境凝靈境,若是無法啟靈,則無法踏上修仙之路,淪為蠻虛大陸最低賤的凡人。
咚咚
“易少爺,老爺危在旦夕,請速速前往。”急促的敲門聲後,傳來丫鬟阿月的聲音。
白易縱然起身,神色驟然悲慟,匆忙向外公寢處趕去,這是其世上唯一在乎的至親了。
“外公!”白易跪趴於床邊,帶有血跡的手牢牢地握著其外公枯瘦如柴的手掌,淚光泛於眼眶。
躺於床頭的老者,便是龍溪鎮首富白蒼陽,其一生也算輝煌。年少時拜入玄道宗,因無法突破凝氣境,被派於龍溪鎮,負責招收靈根優越的弟子。
後生了兩位傾世絕俗的女兒,白易的娘親更是貌美如花,不知被多少人傾慕,然而遺憾的便是皆未生靈根,與仙道無緣。
“易兒,外公無法突破凝氣,大限將至,唯獨放不下,便是孤苦伶仃的你!”白蒼陽萎靡的雙目微微睜開,側首望著身旁的白易,喃喃說道。
“可惜你與你那苦命的母親一樣,仍舊無法啟靈,否則我便將你送入玄道宗。”
白易淚水涓涓,緊咬嘴唇,好似痛恨自己無法啟靈,害得外公至今依舊如此擔憂。
“若是能知曉你父親是誰,便再好不過了!”白蒼陽目光漸漸深邃,流露出回憶之意。
“父親?”白易哭泣的臉龐上,悲傷之色愈濃鬱。
父母一詞對白易來說,尤為陌生。母親生白易時難產而死,父親更是從未聽外公提及,白易雖曾追問過,可外公皆是一聲輕歎,便沉默不語。
“當初你母親尚未出嫁,被一陣詭異的紫色旋風卷走。一年之後,挺著身孕回到龍溪鎮,將你生下後,便斷了最後一口氣,而她唯一遺留給你的,就是你胸前那顆玉牙!我曾問過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可她皆是潸然淚下,默不作聲。亦曾查尋過玉牙的來曆,可沒有絲毫結果。”
白易低頭望著掛於胸前的玉牙,因為是母親的遺物,視為珍寶。自從有記憶起,此顆晶瑩剔透的玉牙便懸掛於項間,從未離身過。
“白府家業雖不算大,可你畢竟太小,無法掌管。暫時由你姨娘替你掌管,待你成年之後,再歸還於你。”
“外公,你不會死的,我要你好好活著,看著我啟靈成功。”白易啜泣道。
毫無生氣的白蒼陽,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欣慰地說道:“天道如此,人各有命,生死由天。”
身為修者的白蒼陽已然看開生死,此刻十分平淡,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好爹爹呀!你向來偏心姐姐就算了,如今竟然將偌大的家業全傳給這野種,難道天兒就不是你外甥了?”
隻見一對夫婦攜帶一位與白易一般年紀的少年,闖入房中。少婦雲鬢峨峨,修眉聯娟,姿色上等,隱隱間與白易有一絲相似,她便是白易的姨娘白珊兒;其丈夫麵如冠玉、目若朗星,此人非富即貴;而身旁的翩翩少年,更是意氣風發,靈性非凡。
“嶽丈,幾年未見,歲月已將你摧殘至此!”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們……噗……”原本平靜的白蒼陽,赫然大口咳血。此刻萬萬未想到,女兒與女婿會說如此言語。
白易顧首望去,狠毒地盯著白珊兒夫婦,心中怒火滔滔。雖說自己不討姨娘喜愛,可姨娘從未敢如此出言不遜。
“哈哈……垂暮之年,未曾想到,還眾親離叛。”白蒼陽臉色蒼白,慘笑地說道。
“爹,要不是你將白家全部家業留給這野種,我們依舊會對你恭恭敬敬,好好厚葬於你!”白珊兒冷哼道。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