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城市的遺跡漫天迷霧,盡是奇形怪狀巨大腐朽的雕像,斑駁的鐵鏽,厚厚的青苔,無一不在訴說著它曆史的滄桑。
一群夜鴉飛過,破了天空的靜,淒厲刺耳的幾聲尖叫,給這座淒涼的城又平添了幾分詭異。
道路兩旁,都是些黑暗恐怖的神祈,張牙舞爪,神態猙獰。
地麵上雜草叢生,長滿了黑色的花朵。一陣強風嗚嗚襲來,花瓣卷在半空,不小心落下一場花雨,驚醒了沉睡中的生靈。
一時之間,各種奇怪聲音爭相響起,彼此交浮,分不清是神靈的哭泣,還是魔鬼的狂歡。
到處蒙蒙一片,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似乎時間永遠定格在了黃昏。
篤篤……篤!
沉悶的聲音響起,好像是什麼東西敲擊地麵的聲音,頗有節奏之感。
漸漸的,一道步履蹣跚的身影由遠及近,從濃霧中淡出。那人拄著根拐杖,滿臉皺紋,須發皆白,瘦骨嶙峋,老態龍鍾。顫顫巍巍的樣子,仿佛每走一步都在透支著他不多的生命。
顯然,這是一個老人。
老人雖然行動困難,可是步伐卻很堅定,混濁的雙眼,看向遠方,仿佛在追憶著什麼。
“時間快到了!”老人低聲喃喃,不知所指。
循老人目光所望之處,一座高聳的石塔在霧中若隱若現,塔頂跳動著一團巨大的黃色火焰,璀璨奪目,焚燒了濃霧,把天空染成黃昏。
不知道走了多久,老人終於來到石塔前方,走進其中的一座大殿,七拐八拐,最後進入一間石室。
石室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老人是怎麼走到這裏來的。
老人抬起顫顫巍巍的手,往懷裏摸了摸,掏出一個火折子,點燃了也不知道存在這裏多久的蠟燭,在燭光的照耀下,發現那隻手長滿了褐斑,形容枯槁,隻剩下皮包骨。
燭影搖曳,室內也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隨著微弱的燭光短暫驅散了暗,可以看到,在石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口石棺,石棺通體血紅,滔天的血腥之氣突然洶湧而出,似要滅殺一切敢於靠近的生靈。
老人擺擺手,雲淡風輕,那氣息通靈般,竟迅速收斂,沒入紅棺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老人嘴唇微動,開闔間,一個個晦澀難明的音節不斷從他口中發出,不知是古老的咒語,還是佛的呢喃,又或者是早已湮滅於歲月中的語言。
伴隨著一個個音節的出現,異相發生,血色石棺竟然響應,開始出現輕微的顫動,棺蓋緩緩的向下滑動,不停發出像骨頭摩擦一般刺耳之聲。
最終,石棺移到底部,老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整個石室重新歸於寧靜。
艱難的邁動步子,老人近身前來,往棺中看去。
隻見棺中有一個男子,初看時是一個看二十出頭的青年,再看時又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循環往複,讓人難以琢磨。
男子似在安詳的閉目沉睡,麵容姣好,五官略顯英氣,但看久了,又覺得英氣中隱隱透露出一絲邪氣。
真是分不清正邪,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躺在這裏,在這裏躺了多久。
“神性魔性,都是人性!”老人語氣平緩,帶有滄桑之感,似在感歎。
“亙古悠悠,歲月卻如白駒過隙。滄海桑田,當初恨天一執念,回首已是百世身。但一切於你來說,卻好似又回到了原點。”
短暫沉默之後,靡靡之聲又起,音不大,但在萬籟俱寂中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