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是的……請節哀。”
淡島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草薙原本因為別的事而欣喜的心情頓時化為泡沫。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著手機的那隻手也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甚至覺得從後肩至脖頸的整塊皮膚都在發麻，好像有什麼堵塞在胸口一般，漲漲得令人疼痛。
這個笨蛋！為什麼要亂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發出音節的。
“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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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趕到的時候看見十束躺在地上，麵容與平常趴著熟睡時的他並無兩樣，但是草薙分明感覺到哪裏不同。
他踉踉蹌蹌地走過去，膝蓋彎曲跪下來抱起十束的溫熱身體。
十束的氣息沒有了，心跳也已經停止跳動了。
草薙嚐試用意念力使它重新運作起來卻在數次嚐試後發現這次是真的不行了。
不願意卻又突兀地接受了十束也離開了這件事。
他終於像個孩子一樣拋棄所謂成年人的尊嚴哭了，低聲咳著卻又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連一點自己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眼淚掉在十束的襯衫上暈出水漬。
此時的天空還是那麼藍。
就跟他們三個那時候笑著一起去海邊一樣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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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好的，那邊我會去交涉。”
草薙帶著巨大的墨鏡和口罩坐在車子裏，手裏握著電話。
前方的路口車輛眾多，他正搖頭感歎交通時，右前方的狀況吸引了他的視線。
小孩子突然脫離了媽媽牽著的手，往馬路中間跑去抓自己飛掉的氫氣球。
“滴滴！”車子尖銳的鳴笛聲，眼看就要刹不住閘。
“啊……”麵對著即將發生的交通事故，草薙一揚手，那孩子的身體騰空而起。
車子嗖地開過去。
孩子在草薙的控製下向媽媽的懷抱撲去。
人們很快注意到了他。
“那是草薙先生？”
“副會長！？”
草薙把車窗搖上，綠燈亮了，發動機響起來，草薙離開了這個路口。
車內的新聞正由溫柔的女聲播報著。
“新一屆的SPT大會即將召開，報名人員的體檢統一安排在10月20日至23日，以遊客身份購票請認準官方網站，屆時也會由各個電視台轉播相關情況。”
草薙關掉新聞，看了看後座的食物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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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推開門，屋內空無一人，他將袋子放在桌上，坐下來。
他看著屋外的雲，在心裏算了算自己和那幾個笨蛋自相識過去了多少年。
有多久沒交房租了，那兩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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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門鎖轉動，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
“哇，草薙哥買了好東西呀。”愉悅的聲音。
“你來了啊。”低沉的聲音。
周防和十束走進屋內，拎起草薙帶來的食物進了廚房。
“草薙哥，沒有把安娜帶來麼？”
“安娜她今天有事啊。”
“誒~難道是約會~女兒要嫁咯！”
“白癡，她還沒到二十歲。”周防的聲音從更裏麵傳來。
草薙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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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好，我們現在有兩個人要【處理】了。”
威茲曼隔著透明的阻擋物，有點無奈地說。
草薙的表情很複雜。
“成功率是一半是麼。”
“大概吧。我們的數據未必準確，我覺得十束先生的【救治】幾率，實不相瞞，會更低。”看著草薙，威茲曼繼續說，“中尉的能力是抹除意念力帶來的傷害，可是十束先生的情況，比較特殊。”
“如果一次沒有成功，那麼對這二人來說就是終結了。”
草薙準備賭一把。
他坐在外麵不停地擔憂，回想曾經的經曆，不時還要籌劃未來和人類社會的交融，他覺得頭疼無比。
當他聽見十束在裏麵嚎啕大哭的聲音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管阻攔地衝進去之後看見了坐著的周防和他懷裏哭得一塌糊塗的十束。
他知道這次，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