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孤鴻還能說什麼呢?也許他是愛自己的,也許他也同樣愛著那個美麗的女子,然而此時是他們的二人世界。
她把整個身心都給了他,曾幾何時她想過和他長相廝守,但是她從他憂鬱的眼神中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然而此時他的眼神雖然依然憂鬱而悲哀,但是她能體味到那是一顆真實的心,是隻屬於她的心。
這已經足夠,雖然她擔心這種美好會消失,但是此刻她很滿足,有時女人就是這樣容易滿足。
李雁之似乎也已經滿足,失憶的痛苦漸漸散去,他找到了可以依靠和信賴的人,他的憂鬱多半建立在自己的孤單和寂寞上,但是當心靈狂熱的愛意打開時,他變得熱情洋溢,他害怕孤單害怕失去愛。
無論是仙佛還是神魔,這些已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誰,你愛著誰,誰又在愛著你。
然而此時的聖母宮中一片慘淡,李騰空帶領的十幾個姐妹在革月上雨和七子的聯手攻擊下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李騰空固然功力不俗卻是隻能保護一萍一個人全身而退。
這時從樓閣中走出一個白衣女子,淡淡的秀色浮現出神聖的光芒,她的容貌好像不是人間能夠看到的,唯有淡淡的哀愁顯現在她仙子的臉龐之上。
李騰空喜道:“季蘭師姐,你來了這幾個人衝破周天大陣還打傷了我們的姐妹。”
“美姿容,神情蕭散,唯專心翰墨,善彈琴,尤善格律,原來是李季蘭姑娘,在下革月上雨有禮了。”革月上雨彬彬有禮拱手笑道。
李季蘭溫柔笑道:“是北霸革月上雨公子,今日來到聖母宮闖陣傷人就是你們北盟的作風嗎?”她聲音優雅,雖然詰問但是讓人心中毫不厭惡。
革月上雨嘿嘿笑道:“季蘭姑娘本是江南佳麗,也會來到京師的腹地的終南山,實在是想不到,”他轉言道:“我們此次來世拜見聖母公主的,別無它意。”
“好個別無它意,傷我姐妹,真是好男兒啊。”李騰空反問道。
革月上雨笑道:“昔日的宰相之女就是不一樣,嘿嘿,雖說你躲入到聖母宮,但是你也是罪人家屬,如果當今聖上知道,也是不好袒護的。”
李騰空麵色大變,自己的身世,知道的人實在太少,沒想到竟然被革月上雨一語道破。
李季蘭笑道:“革月公子說笑了,我們聖母宮隻有修行的姐妹,何來什麼罪人家屬,像你們這樣大咧咧的闖入公主修行之所,那可是犯了大罪的。”
革月上雨麵色一變歎道:“看來李姑娘是不想讓我們見聖母了?”他催動內功似乎隨時都要發難。
李季蘭麵色一變她沒想到革月上雨的功力進步到如此程度,而他身後的那七個人個個神秘莫測實在是毫無把握擋住他們,不禁心中憂慮。
這時從閣樓上下來一位神采俊逸的儒生大概四五十歲,麵目清秀,神光內斂,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佛儒之氣。
革月上雨淡淡笑道:“沒想到詩佛也在這裏,江湖傳言並非是謠言啊。”
那詩佛是當世著名的文人,名喚王維字摩詰,詩畫雙絕名聲冠蓋長安乃至天下,相傳他和玉真公主互相傾慕,至於其中端倪不足為外人道也。
王維長衫飄動,神色坦然道:“小子十分狂妄呀,不過聖母倒想見識一下如今江湖最富盛名的北霸,請吧。”
革月上雨嘿嘿笑道:“我就知道聖母並非一般的人,還請王大人帶路。”那王維此時官居要職,卻是過著半仕半隱的生活,自是不一般的人兒。
革月上雨也是坦蕩的江湖熱血男兒,隻身一人跟著王維登上樓閣,這是一座七層的建築,其下三層是聖母坐下弟子及待客之地,四層是聖母的大廳,五層之上卻是很少有人進去過,因為那是聖母的私人處所。
革月上雨神情淡然笑道:“摩詰先生標榜是世外的隱士,沒想到還貪戀人間的些許浮華。”
王維笑道:“你不用肆意挖苦老夫,老夫自是心中坦蕩,田園中亦可隱居賢士何況此處乃仙人居處,你雖然自負武功高絕,老夫還不看在眼裏。”
革月上雨笑道:“難道先生更加高明?”其實革月上雨早就看出王維修為雖然高深但是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不禁追問。
王維笑道:“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美獨往,勝事空自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革月上雨皺眉不語,王維笑道:“老夫所求的是自然修真大道,不是你所自信的殺人之術。”
革月上雨微微點頭道:“先生自是高人,但是不應該如此猶猶豫豫,也許日後還會和先生見麵的。”
王維笑道:“世事難測,也許吧,不過就要看你的造化啦,見到聖母切不可放肆。”
革月上雨道:“那是自然,聖母能夠見我就已經是萬幸,我隻是想問聖母幾件事請而已。”
當步上第四層的時候,革月上雨感到一陣陣的神聖氣息傳來,他心中不禁魔氣翻滾,難以壓製,不禁稍稍變色。
王維道:“不要試圖抵抗,一切順其自然而已。”他似乎對革月上雨不是那麼的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