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之一陣苦笑道:“道長謬讚,區區和那人隻是私仇。”
桑道茂不以為然道:“國仇家恨丈夫有之,那個朝堂宗就是楊國忠的爪牙。”他沉吟道:“其實朝堂宗乃是朝廷的一個特務組織,但是自從李林甫掌管了朝堂宗就成了一個刺殺組織——”
聽到李林甫這個名字,李雁之心中驚駭更甚,他手握的酒杯啪的落到了桌麵上濺起道道水花。
桑道茂忙低聲道:“李兄難道也和李林甫有些過節?”
李雁之麵色忽白忽紅喃喃道:“我和李林甫?”他目光收縮神色嚇人,連一旁的一萍和不空都愣愣的看著他,仿佛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
許久李雁之歎道:“我和李林甫淵源頗深,豈是隻有過節?”他極力掩藏心中的震蕩,目光中閃現出一陣猶豫和悲哀。
桑道茂看到李雁之兩次色變歎道:“李兄果然是心有天下之人,任誰聽到此二人的名字都會——”
李雁之右手一擺歎道:“道長不必多說,隻是這個朝堂宗到底是什麼刺殺組織?”他打斷桑道茂的話語是怕自己無法壓製心中激蕩。
桑道茂則不然他笑道:“這些事自是不必多說,聽者無不心痛,來小二上酒,我們喝上幾杯——”
潯陽樓的小二倒還利索不一會就上了幾樣特色小菜和一壺好酒。酒是九江著名的江水綠,這種酒取自長江之水經過幾道淨化加工,放上上等穀物藥材釀造而成,酒泛著淡淡的綠色就如長江中的碧浪,入口綿甜,酒香濃鬱。
可是李雁之隻感到酒入口中一陣苦澀,但這苦澀隻能流入心中,埋在心底。
李雁之和桑道茂各飲了三碗,一萍淺嚐輒止,不空怕犯戒隻是默默喝茶。
桑道茂重拾話題道:“朝堂宗近十年來在江湖崛起,江湖中人莫不恨之入骨,他們以朝廷之命專門刺殺有道之士,在朝廷打壓異己,在江湖製約各大門派,且手段毒辣聳人聽聞。”
一萍也到:“常聽師傅說朝堂宗擾亂江湖,經常挑起江湖事端,最近他們又在找我們豫章劍派的晦氣。”
桑道茂道:“剛才逃走的朝堂宗四老最近剛到九江,而且他們好像在等什麼人,據我推算他們是要擾亂論武大會。”
許久不說話的不空插口道:“看他們抱頭鼠竄的樣子,肯定不是江湖上各位大俠的對手,他們憑什麼擾亂論武大會?”他想如果論武大會開不成,自己和師傅學幾招的願望就泡湯了,所以憤憤不平。
桑道茂笑道:“小師傅自是不怕他們,但是朝堂宗豈是易於之輩,他們的黑影殺手可是江湖上最厲害的殺手組織。”
聽到黑影殺手,李雁之不僅想到長江邊上的慘烈一戰和那個傾城絕世的白衣美女。他望向長江,看到江麵白鷺飛翔,青天白日下的長江仿佛一條巨龍奔騰而去。心中歎道:“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我?還能見到他嗎?”
當他收回目光時豁然看到一個驚人的身影。
那是一道白色的身影,輕盈的白衣遠勝天上仙子的霓裳,白色身影好像感到有人再看他,回眸一觀,此時仿佛時間靜止,天地不存,李雁之深深震撼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呢?說她明眸善睞,說她美如秋水?這些詞句在她麵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那是清遠的山穀,是天山的潔淨如碧玉的天池,是滄海桑田孕育的奇跡,隻一雙眼睛就傾倒了天下蒼生。
至少在李雁之眼中,那是完美,是極致。
李雁之憂鬱的雙眼中似乎要流出淚來,他不僅看到了一雙美麗的雙眼還從那雙眼睛裏讀出了同樣的憂鬱和悲哀,那種感覺是千年的一歎,靈魂的相撞。
白衣女子那不食人間煙火的麵容也是一陣觸動,她峨眉微蹙,目光幽怨深情,似乎輕輕的歎息。
一切隻是電光石火間的一閃,這一閃仿佛有萬年之久,李雁之凝視那完美的身影似乎看到了淡淡的神聖光澤。
當然那不是江邊的白衣女子,那是另樣的美,仿佛春風化雨,而且還有些春寒料峭。
距離,李雁之心中頓時冒出這樣一個詞彙,咫尺天涯還是天涯咫尺?
他低下頭痛飲了一杯烈酒,再回眸身影已逝,那是幽靈還是天上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