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歌到來時看向清晃一臉的詢問,令清執先一步告辭,不過這一次,清晃倒是沒有忘記給純鈞劍加持靈力以保證清執不至於會還未到太微殿就跌落。
“你與他……”鸞歌這話故意就說了三個字,欲讓清晃接下去。而清晃,倒也沒有拂了他的意,回道:
“且不說結過夫婦的人可以相離,我這還未如何,又怎麼不可以這樣樣、那般般了?”
“罷了,就當我沒看見也沒問。”如今的清晃可不再是那個好哄好騙的小丫頭,縱然兩人間關係親密,可鸞歌亦不想與她爭執。
“鸞歌?”
“嗯?”就在鸞歌準備放棄各番勸說時,卻聞清晃喚了他名字。
“如果……我是說如果,是你與永晝遇到這不可解的死結,該會如何選擇?”她很矛盾、很糾結、很無可奈何,而這所有的矛盾、糾結甚至無可奈何的情緒自不是來源於旁人旁事,正是清執。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她現在真的很需要朋友的意見。
“我?”驀地被問,鸞歌倒是沒有絲毫驚訝,因為,他確實也就清晃這件事情設身處地的去想過。“無論永晝的轉世是人是妖是魔是仙,是好人或是壞人,是朋友還是親人,我必緊追不放。”
他已經錯失過,不敢再錯失第二次。
“真好。”清晃露出一絲絲溫暖的微笑,誰說不是呢,鸞歌此心,是真的好。但是,她敢嗎?
死纏爛打,一哭二鬧三上吊?
有了前番清執並未拒絕的同遊,不甘心的清晃忽然……就想破釜沉舟一次了……
“清、清執你……”在鸞歌鼓勵的笑容裏,清晃一鼓作氣衝到了太微殿的清執門前。正想推門而入,誰曾想被屋內的停滯的人影驚得惶恐反而不敢進了,誰規定隔著門不能說呢?不過也正是因為隔著一個門,清晃這才有了說下去的勇氣:
“年少懵懂不知愛,可我始終記得初見你時因驚羨而錯亂的心跳。”
“初入蜀山別的不說,且就煮粥那一次,當看見他人那般不可思議的神色,便足以讓我高興壞了好多天,因為這天下……我是唯一一個可被你如此悉心相待之人。”
“誤去了裏蜀山,見到了逆相思……不錯,他風姿綽約、溫良和善,可直到後來的後來我才明白,他身上從來吸引我的不是他,而是你的影子……”
“瀲灩池假山後探聽秘辛,洛安城初雪時藥囊相係……雖是無意,卻總縈繞心間難消退。”
“再說平信,你可知,我曾有多嫉妒多羨慕多討厭她?但誰又能懂,她的放肆、她的明目張膽,是我永遠不敢去想、去做的。”
“還有……”
還有在北荒、在夷域、在……
清晃就那樣一手扶在門邊上,沒有進卻也不敢動,仔細的回憶著曾經的快樂與痛苦,仿佛墜落了一個無底的深淵,說了許久也說不完……而屋內的人,則是維持著當初那麼一個站立的姿勢,亦一動不動,就那樣靜靜的聽著,直到——
“我說了這麼多,你……唉,你若是覺得丟臉、覺得顏麵無存,那就當今日我的話沒有說過好了,從今以後……”清晃的手指毫無意識的扣著門縫,越來越緊,可再緊也不得不逼著自己繼續把決絕的話說完:“自此,兩不相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清晃憋著的那口膽氣也算是用盡了,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屋內的清執竟然沒有攆她滾也沒有讓她留下,更加準確的來說,他根本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有說、沒有回應……
怎麼回事?
清晃滿心的納悶,她本是忐忑的心漸漸被好奇替代,手上的氣力也跟著一點點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