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小孩兒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兒沾;二十四,掃房日;
二十五,凍豆腐;二十六,去買肉;
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麵兒發;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兒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注)
茅廬內外,饅頭歡快的哼著剛剛自桃淵城的小孩兒口中學會的童謠,關於新年的童謠。眼看著新屋子也即將造好,茅廬內一派喜氣。不過,晃兒此刻卻並不在這裏,早在永晝他們自集市帶回來糕點等小食後,她便帶著一些桂花糕和水果去了旺福的墳前。
“當初離開的時候,我還以為隻是暫時的離別……”仔細的替旺福和旺財將墳前地麵的枯枝葉清掃幹淨,四下無人,她喃喃自語也不怕被聽去。
“自眼疾病好,不過就見過一次麵,現在……似乎連你長得什麼樣子都有些模糊了……”打開包裹著桂花糕的油紙,一塊塊的將之整齊擺放。
“對了,修道之人鮮少食肉,旺財你可莫要不開心。唔,其實這些新鮮的水果,味道應該還不錯……”說著,晃兒又一個個水果擺到了桂花糕旁邊,那隻叫做旺財的大黑狗,會吃麼?
絮絮叨叨,毫無邏輯的又說了一通,不複當初的悲慟,更多的便是一些沉重與釋然。旺福能夠轉世再為人,旺財它……定然也能……嗯,一定可以。斯人已逝,縱再有牽絆與不舍,終歸隻能化作一聲嗟歎。
告別了昔日的朋友,晃兒慢悠悠的往茅廬走去。這裏離茅廬本就不遠,沒幾步便是。然而,當晃兒臨近茅廬門前時,卻正好看見爹爹與一人往不遠處的坡子而去,那是……清音師叔?
“若非親眼所見,我如何也不會相信二師兄你竟會築屋建房。”風塵仆仆一路而來,再見心之所係的人,並不覺得幸苦。
“掌門師兄告訴你我在這裏?”他能夠有本事隱居於此數十多年,自然不會輕易被人所知。而師兄清延,則是多年來唯一一個知曉此事的人。可是,有些事情他還是算漏了。
“不是。”清音緩緩搖頭,掌門師兄能夠瞞她多年,自也不會逞一時嘴快。心裏知道清執得知必會過問,她倒也不隱瞞,徑直將隨身帶來的紙條遞過去:
“彼時我正在追訪關於清晃的一些事情,卻意外得到了這個訊息。”
紙條上,並無過多的字,隻簡潔的寫著“清執桃淵山”。
……
合上紙條,遞還給清音。
通風報信的人會是誰?雖透露了他的蹤跡卻並沒有其他任何不利的舉動。
“還有……清晃的身世,我大概也揣摩的差不多了。”雖然留下的都是些蛛絲馬跡,可聯係當年發生過的大事,其實並不難發現。“她,就是最後那一位隕落神的轉世?”
清音此話雖是問句,可語氣裏卻充滿了篤定。而對於這個問題,清執並沒有當即回答,惟有沉默。但是,誰又敢說,這種沉默不算是一種肯定的答複呢?
“其實……我倒是很好奇……”清音頓了頓,側過臉看著清執認真的問:“你為何會收養她?”
這種收養的方式,若是掌門師兄她倒是可以理解,可素是獨來獨往的清執師兄,又怎會願意自己身邊多出這麼一個麻煩的孩子?
“或許,是緣分吧。”第一眼,便覺得他與她有緣。
“緣分?”清音心裏不禁一陣無奈的苦笑,是啊,緣分……“這些年,毫無任何經驗的你帶著一個孩子,可辛苦?”
按照常理,一個從未婚嫁甚至不通世故的大男人,自然是該不會這些。可令清音意料之外的是,她那一向慣於形隻影單的師兄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