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奧地利維也納
一對夫婦站在一棟辦公大樓前,一麵由樓頂垂到地麵上的很大的旗幟格外的耀眼。不過,更加引人注目的是旗幟上的納粹標誌。冬日的寒風吹過了旗幟,也掃過了婦人的幹枯的金色頭發,使她的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將交叉在胸前的雙手抱得更加緊了。隨即她又放鬆了胳膊,看了一眼胸前的包裹。完好無損,她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是他們全家的護身符,能讓他們離開地獄去往天堂的護身符。
丈夫明白妻子並不是因為寒冷而顫抖,但他還是脫下了自己的呢外套,披在了妻子的身上。這是他們全家唯一能拿出像樣的衣服了,其他值錢的衣服全部成為了德國士兵的戰利品了。
“不用擔心,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地方了。”丈夫緊握妻子的右手安慰道。
妻子明白丈夫為了能讓家人離開奧地利前往美國所付出的一切,甚至拿出了視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傳家寶。她對著丈夫點了點頭,又緊緊地護住了胸前的包裹。
丈夫走到一個哨兵的麵前,向哨兵敬一個標準的納粹式禮。他以一種近乎巴結的笑容將手中的紙條呈遞在哨兵的麵前。
哨兵丟掉手中的煙蒂,對著丈夫吐了一口濃煙,以一種對待低賤民族的傲慢口吻對著丈夫道:“下等人,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他拉上了槍栓。
“是將軍要我們來的。”丈夫依然努力保持那種巴結的笑容。
哨兵半信半疑的接過丈夫手中的紙條,口中仍不忘威脅道:“如果你敢欺騙我,下一秒就是你的死期。”他看到從丈夫手中接過的紙條,臉上傲慢的態度立馬消失了,對著丈夫說了一聲“等著”之後,就快速的走進辦公大樓去通報了。
五分鍾後,哨兵將他們帶進了辦公大樓。在經過大廳的時候,大廳中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部停止手中的工作,安靜了下來,用一種奇怪和看待異類的眼光看著他們。在這種眼光下,具有貴族血統的妻子極其不舒服,甚至額頭上出了汗。
曾經的丈夫和妻子在奧地利是上流社會的上流,貴族當中的貴族。他們開著名車出入各式各樣的影劇院、畫展和餐廳。人們都以各種羨慕的目光看待他們,視他們為人生的目標。可是,現在他們隻能苟延殘喘的生活,吃著糟糠之食,穿著冬不避寒的衣服,甚至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在德國士兵的槍口之下。
丈夫更加緊握住妻子的右手,用堅毅和安慰的眼神看著她。每當看到丈夫堅毅的眼神,就像冬日的一道溫暖陽光。
他們走上了二樓,又經過一道長長的走廊。皮鞋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每走一步都使丈夫和妻子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他們在一個普通的辦公室門前停了下來。門上沒有任何的標記,更沒有注明是哪位高官的辦公室。哨兵在一個辦公室門前輕輕地敲了三下木門,隨後門內傳來了一聲和藹可親的聲音:“請進!”哨兵推開木門,向門內的人敬一個標準的納粹式禮。
木門內的人望著窗外陽光明媚卻安靜異常的街道,仍用和藹可親的聲音道:“很好,士兵!你可以回到你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哨兵又向此人敬一個標準的納粹式禮,恭敬道:“是,將軍!”
哨兵走了以後,將軍轉過身,用溫和的眼神對著這對夫婦感歎道:“如此陽光明媚的街道本應該是熙熙攘攘,如今竟然鮮有人煙,這都得益於實施的宵禁政策。”然後,又禮貌優雅的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埃因霍恩先生、埃因霍恩夫人請坐!”
埃因霍恩夫婦走進辦公室並沒有坐下。他們雖麵容平靜,眼神中卻充滿了恐懼的看著這位麵容慈善的將軍。他們知道他慈善的麵容下是一個凶猛嗜血的野獸,雙手沾滿了猶太人的鮮血。
將軍看透了他們的擔憂和恐懼,以一種更加和藹可親的話語道:“你們是我的貴賓,我會保證你們能安全的離開這裏。”
這句話讓埃因霍恩夫婦聽著惡心。他們隻想盡快拿到赦免書,盡快離開這裏,離開這暗無天日,隨時都有可能死在德國士兵槍口下的地方。
埃因霍恩先生對著將軍指了一下窗簾,道:“將軍,可以嗎?”
將軍心有領會道:“當然可以,請自便!”
埃因霍恩先生將辦公室的厚厚的窗簾全部拉上,白晝變成了黑夜,是本來氣氛緊張的辦公室變得更加的陰森可怖。這一切源於暗夜中,一隻嗜血的,伺機而動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