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3)

“我叫你閉嘴!”加賀大喝道。隨後,他再次扭頭衝康正說道:“把善後的事交給弓場,回到自己的住處後,佃也可能會再次改變主意,認為還是該殺園子小姐,便回到這裏。他重新裝上弓場佳世子收拾好的電線,一咬牙,殺了園子小姐。但這次他必須讓弓場也認為園子小姐是自殺的。和泉先生,剛才您對弓場說的話也可以放到這裏來。也就是說,那兩個酒杯必須那麼放著,那段寫給園子的留言也必須燒到讓人還能分辨出來的地步。還有,他必須再擺上一個裝安眠藥的空袋子。隻有在完成這些偽裝工作後,他才能離開現場。當然,對於佃而言,這一切都是預想之外的行動。他原本打算殺了園子小姐,再製造出淩晨兩點後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可因為不得不再跑一趟,他之前安排好的一切就全都泡湯了……”

一口氣說到這裏,加賀問康正:“您覺得如何?”

康正歎了口氣。“你是什麼時候想到這些的?不會就在剛才吧?”

加賀苦笑了一下。“在把嫌疑人鎖定到弓場佳世子和佃潤一兩人身上後,我就建立了與現場狀況毫無矛盾的各種假設。我曾說過,您是位能從極少的物證中建立假設的專家。但在殺人案這方麵,我也是個專家。”

“的確如此。”

“剛才我的假設中是否存在什麼矛盾?”

“應該沒有。”康正搖了搖頭,“你的假設合情合理。但是……”說到這裏,康正抬頭看著加賀,“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能排除凶手是弓場的可能。”

“您說得沒錯。”加賀點頭道,“更進一步說,也同樣存在園子小姐自殺而死的可能。”

康正沉吟起來。

凶手究竟是延續佃的罪行的弓場佳世子,還是被佳世子打亂計劃,其後再次跑來的佃?

或者園子根本就是自殺?

康正沒想到,幾個人圍繞真相討論了這麼久,最後竟然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就像自己對加賀說的,哪怕沒能掌握證據,隻要能夠找到可以確信的答案就行。

但如今,康正對哪個答案都無法確信。

“都給我說實話。”康正的目光在兩個嫌疑人臉上掃過,“到底是誰殺了我妹妹?”

“誰都沒殺。”潤一答道。大概是因為神經緊繃得太久,他的聲音已經失去了活力。“從一開始,你就是錯的。”

“園子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受到打擊,最後自殺而死。從這層意義上來說,是我們兩人殺了她……”

“我不想聽這種回答!”

康正的一聲斷喝讓兩人完全沉默了。

棘手的是兩人並未相互包庇。那個並非凶手的人似乎很信任對方,認為園子必定是自殺的。

“和泉先生。”加賀靜靜地說,“您能把審判的事交給我們嗎?眼下已經是極限了。”

“交給你們又能怎樣?到頭來還不是無法找到答案,最後以自殺結案嗎?”

“我發誓,我們絕對不會讓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這可未必。你的上司從一開始就打算以自殺來處理。總之,我現在一定要做個了斷!”

“和泉先生……”

“別跟我說話!”

3

康正感覺臉上沁出了油汗。他想找塊濕毛巾擦一下,卻又不能放下開關。加賀早就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了。

康正開始感覺到尿意。幸好,佃潤一和弓場佳世子還沒提出這樣的要求。但這種狀態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康正必須想到應對的辦法。

康正心急如焚,他必須找出答案。如果現在找不出來,就再也沒機會親手替妹妹報仇了。

可是,他能找到答案嗎?

康正已經在腦海中驗證了一切。

到此為止了嗎?放棄的念頭開始在康正心中萌芽。他抬頭看了看加賀。加賀坐在玄關前,寬厚的背對著康正。他依舊穿著外套,就像在等待什麼。

他是在等我徹底死心吧?康正心想。這刑警很清楚,我無法找到答案。

那他自己又能否找出答案呢?

康正回憶起加賀的話。

“我發誓,我們絕對不會讓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康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加賀為什麼能如此斷定?他曾經以樓上住的女招待的證詞為根據,證明園子並非自殺。但現在,這證詞已不能再作為根據。盡管如此,他為何還能如此自信滿滿地斷言呢?

難道他的手裏還有其他王牌?

康正懊喪不已。他堅信自己是個建立假設的專家。但如今看來,在處理殺人案這方麵,眼前此人確實比自己強得多。

康正試著回想自己以前和加賀的對話。加賀曾說過一些意味深長的話,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有實際意義。那麼是否還有什麼尚未判明意義的話語呢?

康正的目光移到加賀身旁。鞋櫃背後插著一個羽毛球拍。

康正想起加賀曾和自己聊過左撇子的話題。當時,加賀也曾故意賣過關子。

“物件的損毀中必定包含相應的信息。這一點適用於所有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