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1 / 2)

第二卷三個流氓第五章不平路人間路,尋仙路磨折路,我自有我路(二)

一場雨悄然結束,天空澄淨一片,月華純淨的恍如飄落的沉紗。一汪汪水窪與月輝交相呼應。崎嶇的地麵或遠或近的幾棵孤零零的樹木掛上了零星點點的雨露,正在月華下熠熠閃光,一陣微風撫過猶如成千上萬的精靈在咯咯的笑著。地底的生靈們正在雨後的夜晚悸動,荒野上煥發起無窮的生機。

荒野孤寂蒼涼而又安祥靜謐。對於荒野裏的人來說,世間的喧嚷離它太遠,所以他安謐,安謐得想要平靜的在此荒蕪一生,靜靜的等死。無邊的裸地一塊塊蕪草叢,律動的生靈他又顯得太過蒼涼,蒼涼到又使人絕望。兒郎們駕著牛車走上一條沒有回頭的路,此時喧嚷的塵世離三人太過遙遠,遙遠到他們無力辨別是對是錯,是否有結果。

而對於王也,這個時空太過寂寥,他的心就像這片荒野,在寂寥的雨裏滋潤,片片生著毛草,根莖狠狠的抓進土壤,牢牢的箍住一塊塊頑石,草葉瘋狂的伸展筆直的刺向蒼天;自然生長著的零星的樹,枝與葉在蒼天下黃土地上肆意的伸展覆蓋。因為瘋狂而又頑固,像生命,所以蓬勃有生機但卻沒有溫情。而無意闖入的二人就像荒野下繁衍的生靈,無聲的在地皮下攢動,一切一切讓他無力反抗。

王也和白自在躺在牛車裏靜靜的望著夜空裏瑩瑩的閃光發呆,幾件衣褲和全身軟塌的荊鐵一起大剌剌地掛在車沿上。

“惡~呃~~”嘔吐之聲不和諧的作響,荊鐵軟塌塌的身子蹬了下腿,僵直在那裏。

白自在一腳蹬在荊鐵的屁股上懶洋洋的說:“殺才,噓聲!”荊鐵軟塌塌的腦袋從車沿的柵欄眼裏望著白自在一臉乜斜的望著自己登時怒不打一處來,恍如醉漢一樣嚷嚷道:“老爺,我偏~就不安生…啊,哈!哈哈!”說完猶自軟塌塌的甩了甩胳膊。王也躺在車裏默默的笑著,亦不作聲,枕著手臂偏過了頭去。白自在也沒再打擊他,隻道:“快點睡了吧,睡著了就不餓了。”隻驚得身側的王也肩膀抖動,啞然失笑,白自在餓瘋了什麼都要提到吃的。荊鐵掛在車沿上晃了晃卻似表示同意,大騾子是最不扛餓了。

夜靜靜的沉了……

老牛臥在地上,哞哞的聲音隨著輕輕窾動的尾巴在靜謐的夜晚聽來格外的舒緩。沒多久王也和白自在在荊鐵的嘔吐聲裏呼吸慢慢地變得平穩……

……

……

一輛叮叮當當的牛車慢吞吞地在一片荒蕪的闊野上行走,老牛昂揚的腦袋早已垂下,顯出一絲疲倦,無窮的荒野讓它害怕,沒有方向,沒有盡頭,它一直不知道它要去哪兒,一直不知道到哪兒才是個頭,直到這天亭午……

鞭子歡快的抖落在空中,爆鳴的鞭梢抽打幹燥的空氣,一聲喜悅的嚷嚷隨著吡啪的鞭響抖落在空氣裏。

“師弟,快看,炊煙!”

“哪呢哪呢?”荊鐵自從軟塌塌的吐了一夜後就一直躺在車上裝做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偏讓白自在服侍著他吃喝,突然聽到白自在嚷嚷聲自個兒一骨碌翻起身來搭著涼棚往前看去。

“騙你的!”

“去你的殺才!”一腳蹬在白自在肩頭。

“你是殺才,”懶洋洋的頓了一下道,“真有!不信算啦!”

白自在懶洋洋的聳了聳被踹的肩膀回了一聲,便不再搭話隻餘下荊鐵在牛車上指點江山罵罵咧咧的折騰個沒完。突然荊鐵罵聲一息,興奮的差點舌頭打卷把自個兒勒死,大聲嚷嚷道“入他娘的,狗,快看,狗。”說完便興奮的跳下了車。

其實白自在確實是看著了炊煙,卻是等炊煙散去時才故意逗弄一直裝死的荊鐵。

王也慢吞吞地爬起了身子,自打慢慢出了山脈就是一片荒蕪,除了天上時不時飛來的鳥獸,便隻剩下零星散落的樹木,蕪雜的草和草底下的生靈了。這隻狗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攜有文明印記的的生命。

白自在帶著一絲微笑靠在車轅上,手握著鞭杆突然一凝帶著怪異的腔調道:“殺才!你做什麼……”

白自在眼睛瞪得老大的帶著誇張與驚恐的神色望著荊鐵,王也亦是皺眉不已,卻見得荊鐵一臉饞像死死的盯著那幾條嬉鬧的狗,幾欲把狗抱來就生啃了。

“老爺等不了了,酸才,我們殺狗唄?”荊鐵知道王也很少說話,抹了口口水,和白自在交涉了起來。

無邊無際的荒野壓迫饑腸轆轆的胃囊。荒涼孤寂,與世隔絕,沒有社會,沒有人倫的壓製,理智飽受撩撥,可悲的人性會被無情的撕扯,甚至摧毀。或許不是王也三人,但總會有那麼一些,或者,是那麼一群。也許不在今日,或者它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