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進哪一扇門呢,我正想大聲叫喚一句,青月卻拉住我的手,輕車熟路地直往正中間那張門走去,到了門口也不敲門,徑直推開虛掩的門,隨著吱呀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音,一道淺綠色的光線從門後流泄出來。
那種光線的顏色頗似這個夜晚的綠色霧氣,隻是顯得更為光明燦爛,耀人雙眼。
我僵硬著身子被青月攔進門,她進門以後以中指豎在唇邊,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不明白她的用意,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很奇怪,剛才進去之前明明房間裏是淺綠色的光線,把門重新掩上以後,眼前卻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仿佛一場黑雨來臨了這個房間一般。
我正想施用光明魔法令整間房間變得清楚分明,青月卻拉住我的手不放。她的手掌又柔軟又暖和,卻十分用力,令我一時不便用力掙脫,光明魔法也自然不便施用了。
我們兩個並肩站在黑漆漆的房間裏,都不出聲。由於近在咫尺,彼此都能夠聽聞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聲。我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縷幽香,不覺心中一蕩。
即使是這種小小的心神動蕩,青月也仿佛能夠感應到,相應地手掌微微用力捏了我一下。
我猜想她是提醒我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便回捏了她一下示意。
這個夜晚真是漫長到了極點。我們靜靜站在黑暗中,一動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我很想把青月抱在懷裏,象先前那樣吻她一次。
盡管最初那次親吻在族人麵前是如此恩愛,我卻知道她的僵硬和拒絕。
可是,她既然是我的妻子了,我就應該愛她吧,我想。
一縷柔情從我的心間湧出來,我握她的手,也微微沁出了汗水。
我靜下心神聞著青月的氣息,聽著她的心跳,過了許久,忽然她輕輕往前走了一步,我被她拖著,也往那個方位靠近了一步。
隻是一步之遙,我卻感受到一股刺眼的光線令人睜不開眼睛。視線裏出現了整間房間的輪廓,一張木桌,四張木椅,牆上掛著一付弓箭,除此之外,偌大的木屋裏顯得空空蕩蕩的。
青月顯然還是不能肯定到底要怎麽走,過了很久,才突然向左轉了一個彎,又走了兩步,我隨著她的步伐,被她引領著也走了兩步。
這下視線徹底開闊了,光線也變得柔和起來。我把房間仔細打量了一番,便聽見青月籲了一口氣,說:“好險!”
“什麽好險?”我不明所以地問她,“剛才為什麽不許我說話,我們難道不是來尋找翼離祭司的麽?”
青月斜了我一眼,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話跟我進行解釋,隻是說:“你不知道剛才咱們進的這間房間其實是被人施過禁製的麽?”
其實我們在進去以後,由光線所產生的變化我就知道這是一間被施過某種魔法的房間了,但青月這時候突然提出這個問題,顯然其中一定有某種原因,我望著她,等待她解釋。
但她什麽都沒有解釋,隻是把木椅察看了一番,笑說:“好啦,沒事啦,坐下來休息片刻吧……”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卻不似情人之間的那種甜膩,反而充滿了一種關懷。我不由自主依她的話,坐在了一張布滿灰塵的木椅上。
這間房間雖然非常簡單,但地麵上和木桌椅上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象是許久沒有人進來過的樣子。太奇怪了,翼離祭司既然沒有住在這一間房,至少平常也應該打掃清理一番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