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府的地牢裏,八盞特大的油燈懸掛在牆壁上,將昏暗的地牢照得亮堂堂的。
“仇洪良,這十多年來,我供給你們一家子吃的、穿的、用的,把你們當一家人待。你竟然要謀害我?你這個恩將仇報的東西!”
雷振遠鐵青著臉,惡狠狠地罵癱軟地上的仇洪良。此時此刻,任何的語言,都不能讓雷振遠發泄出心中的狂怒。
十多年的供給,換來仇洪良喪心病狂的謀害!
如月、雷磊軒坐在雷振遠身後的椅子上,沉默地觀看癱軟地麵上仇洪良和其他俘獲的二十幾人。這些人都被挑斷了腳筋,永遠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地牢中,除了如月一家三口和癱在地上的人,再無他人。
仇洪良拂去遮掩臉孔的頭發,慘白的麵龐完全暴露在燈光下,他仇恨地望雷振遠,咬牙切齒地說:“雷老虎,‘恩將仇報’這詞永遠用不到我的身體上,我秦成林身負著血海深仇。要不是我妹妹對你動了真情,你在十多年前就遭到報應了。要不是我的叔叔貪圖你地庫裏的財富,我早就可以報仇雪恨了。”
咳,又是一位來找雷老虎報仇的。
“你不是仇洪良,你叫秦成林。”雷振遠被這意外震懾,後退幾步坐在如月旁邊的椅子上。雷振遠由此推斷,自己的第一位夫人,自然也不是姓仇,而是姓秦了。
如月站立,衝坐在地下的人喝問:“秦成林,你為什麼要改名換姓,喚作‘仇洪良’?”
秦成林充滿仇恨的目光盯住如月,一字一頓地說: “改姓仇,我是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報仇雪恨!”
籠罩在濃濃的仇恨中,如月情不自禁地打個寒戰。如月由秦成林的姓,想到了秦望天,心中的疑團解開,她平靜地看秦成林:“你是黑狼山的人,你的叔叔就是秦望天。”
“果然冰雪聰明,難怪過去我們多次要你的小命,都被你逃過。在雷老虎的多個夫人中,你是最幸運的。”秦成林看如月的目光,竟有絲絲的讚許。
如月後怕地哆嗦,坐回椅子上。那無數次死裏逃生,原來都是這秦成林叔侄在背後下的毒手。
明白眼前人是黑狼山的人來尋仇,雷振遠嘲弄地看秦成林笑:“可笑你們叔侄倆,煞費苦心十多年,到頭來還是死在我雷老虎的手下。世界這麼大,你們去哪裏不好,偏偏要跑到我雷老虎的身邊來找死。可笑!”
秦成林也笑,反唇相譏說:“我雖不能取下你雷老虎的首級為親人報仇,呆在你的身邊這十多年,看你為克死一個又一個夫人,孤單隻影、惶惶不可終日地生活,我比親手殺了你更痛快。”
雷振遠冷森森地瞪眼看秦成林,狠狠地問:“我這克妻命,是你們叔侄倆散布的,對不對?我的前幾個夫人,都是你們害死的吧?磊軒的母親是你的妹妹,也是你害死的?”
“無可奉告。”秦成林大笑,“你親自到陰曹地府去問她們吧。”
怒火再次被點燃,雷振遠一把捏住秦成林的脖子,咬牙說:“信不信,我馬上把你送去見閻王?”
“我相信,我離麵見閻王的時間不遠了。”秦成林淡然地笑,注視雷振遠,“不如我們來達成一筆交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你放過我的孩子。十多年來,我遵守向敏敏發的誓言,從來沒有為難過磊軒。敏敏臨終前要你放過我,我不乞求你放過我,隻要求你放我的三個孩子一條生路。”
雷振遠狂怒地叫喊:“她臨終前的意思,是要我放過你?”
多可笑,雷磊軒的母親臨終前手指秦成林,雷振遠一直以為是要自己照顧好她的兄長。
“好,我答應你。”
“你要發誓,我才相信。”
如月坐在椅子上看到這裏,失聲尖叫:“振遠,不要。”
如月不是凶殘的人,但是放過秦成林的孩子,就給雷磊軒幾兄妹留下禍害。誰能肯定,秦成林的三個孩子以後不會找上門來為父親報仇?想到秦望天、秦成林叔侄倆改名換姓十多年,時時伺機奪取雷振遠的性命,如月就心中顫抖。
如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也會時時處在別人的暗算中。
“月兒,沒關係的。”雷振遠自信地向如月點頭,轉向秦成林舉起左手,指天發誓:“我雷振遠,永遠不會親手殺害秦成林的三個兒女。如果食言,天打五雷轟。”
如月泄氣地望雷振遠,懷疑這個家夥腦袋進水了。這個迷信的家夥發這種毒誓,別指望除掉那仇氏三兄妹了。
雷磊軒用困惑的目光看父親,他同樣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發這種誓言。雷磊軒質問雷振遠:“父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磊軒,我想知道真相。”雷振遠自負地問秦成林:“現在,你來告訴我;磊軒的生母真名叫什麼?她是不是你殺害的?”
“她的真名叫秦敏。我好不容易把你送進大牢,要她送飯菜去給你,兩道你最愛吃的菜肴裏麵放了毒藥。我原本要在大牢中結果你的,沒有想到敏敏不按我說的去做,自己吃掉了有毒的菜,身上又沒有解藥,回到家時再服用解藥已經遲了。要死的人應該是你雷老虎,是敏敏替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