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精典朗讀材料(2)(1 / 3)

如今在海上,每晚和繁星相對,我把它們認得很熟了。我躺在艙麵上,仰望天空。深藍色的天空裏懸著無數半明半昧的星。船在動,星也在動,它們是這樣低,真是搖搖欲墜呢!漸漸地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好像看見無數螢火蟲在我的周圍飛舞。海上的夜是柔和的,是靜寂的,是夢幻的。我望著許多認識的星,我仿佛看見它們在對我眨眼,我仿佛聽見它們在小聲說話。這時我忘記了一切。在星的懷抱中我微笑著,我沉睡著。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小孩子,現在睡在母親的懷裏了。

有一夜,那個在哥倫波上船的英國人指給我看天上的巨人。他用手指著:那四顆明亮的星是頭,下麵的幾顆是身子,這幾顆是手,那幾顆是腿和腳,還有三顆星算是腰帶。經他這一番指點,我果然看清楚了那個天上的巨人。看,那個巨人還在跑呢!

節選自巴金《繁星》

風箏暢想曲

假日到河灘上轉轉,看見許多孩子在放風箏。一根根長長的引線,一頭係在天上,一頭係在地上,孩子同風箏都在天與地之間悠蕩,連心也被悠蕩得恍恍惚惚了,好像又回到了童年。

兒時放的風箏,大多是自己的長輩或家人編紮的,幾根削得很薄的篾,用細紗線紮成各種鳥獸的造型,糊上雪白的紙片,再用彩筆勾勒出麵孔與翅膀的圖案。通常紮得最多的是“老雕”“美人兒”“花蝴蝶”等。

我們家前院就有位叔叔,擅紮風箏,遠近聞名。他紮的風箏不隻體型好看,色彩豔麗,放飛得高遠,還在風箏上繃一葉用蒲葦削成的膜片,經風一吹,發出“嗡嗡”的聲響,仿佛是風箏的歌唱,在藍天下播揚,給開闊的天地增添了無盡的韻味,給馳蕩的童心帶來幾分瘋狂。

我們那條胡同的左鄰右舍的孩子們放的風箏幾乎都是叔叔編紮的。他的風箏不賣錢,誰上門去要,就給誰,他樂意自己貼錢買材料。

後來,這位叔叔去了海外,放風箏也漸與孩子們遠離了。不過年年叔叔給家鄉寫信,總不忘提起兒時的放風箏。香港回歸之後,他在家信中說到,他這隻被故鄉放飛到海外的風箏,盡管飄蕩遊弋,經沐風雨,可那線頭兒一直在故鄉和手中牽著,如今飄得太累了,也該要回歸到家鄉和親人身邊來了。

是的。我想,不光是叔叔,我們每個人都是風箏,在媽媽手中牽著,從小放到大,再從家鄉放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啊!

節選自李恒瑞《風箏暢想曲》

父親的愛

爸不懂得怎樣表達愛,使我們一家人融洽相處的是我媽。他隻是每天上班下班,而媽則把我們做過的錯事開列清單,然後由他來責罵我們。

有一次我偷了一塊糖果,他要我把它送回去,告訴賣糖的說是我偷來的,說我願意替他拆箱卸貨作為賠償。但媽媽卻明白我隻是個孩子。

我在運動場打秋千跌斷了腿,在前往醫院途中一直抱著我的,是我媽。爸把汽車停在急診室門口,他們叫他駛開,說那空位是留給緊急車輛停放的。爸聽了便叫嚷道:“你以為這是什麼車?旅遊車?”

在我生日會上,爸總顯得有些不大相稱。他隻是忙於吹氣球,布置餐桌,做雜務。把插著蠟燭的蛋糕推過來讓我吹的,是我媽。

我翻閱相冊時,人們總是問:“你爸爸是什麼樣子的?”天曉得!他老是忙著替別人拍照。媽和我笑容可掬地一起拍的照片,多得不可勝數。

我記得媽有一次叫他教我騎自行車。我叫他別放手,但他卻說是應該放手的時候了。我摔倒之後,媽跑過來扶我,爸卻揮手要她走開。我當時生氣極了,決心要給他點兒顏色看。於是我馬上爬上自行車,而且自己騎給他看。他隻是微笑。

我念大學時,所有的家信都是媽寫的。他除了寄支票外,還寄過一封短柬給我,說因為我不在草坪上踢足球了,所以他的草坪長得很美。

每次我打電話回家,他似乎都想跟我說話,但結果總是說:“我叫你媽來接。”

我結婚時,掉眼淚的是我媽,他隻是大聲擤了一下鼻子,便走出房間。

我從小到大都聽他說:“你到哪裏去?什麼時候回家?汽車有沒有汽油?不,不準去。”爸完全不知道怎樣表達愛。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