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柔驚訝地望著葉央央，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叫江龍是吧。回答我。”葉央央衝江龍點了點下巴，“為什麼把左柔稱為叛徒？”
脖子現在還在火辣辣的疼，鮮紅的指印證明他的確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江龍火氣大本來還不願意搭理他，但蘇明遠一直在暗示他要忍氣吞聲，也就隻能咬咬牙回答她：“……她向你通風報信，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不，我沒有做過那種事！”左柔急了。葉央央向她搖搖頭示意讓她冷靜，依舊不緊不慢地問著江龍：“這件事，你有證據？”
“……沒有，但這不是很明顯嗎？”江龍不服氣地反問，“隻有她一個人沒有參加這次偷襲，這些該死的機關又布置得這麼及時，想想都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也就是說，你寧願相信自己大腦裏腦補的東西，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朝夕相處的同門？”
一句反問，逼得江龍把所有的辯解之詞都吞進了肚子裏。而理智點的如同蘇明遠之流，卻已經開始思考葉央央所說的話。
誠如她所言，他們沒有直接聽見左柔向葉央央通風報信，也沒有這件事的證據。所謂“左柔是葉央央的走狗”這種東西，大多是他們心裏不平衡才編造出來的產物……
“不信任自己的同伴，不尊重自己的同門。為了安慰自己的玻璃心，憑空捏造莫須有的罪名來汙蔑無辜的同門。寒月堂的尊嚴可真值錢，值一個姑娘的清白。”
這冷嘲熱諷就像耳光似的扇得他們一個個臉上發燒，完全沒有勇氣去看左柔，更說不出求原諒的話。
現在想想，左柔在寒月堂裏雖然低調，但也著實是他們不可分割的一份子。而他們先前編造，相信這樣的謊言，無非是……嫉妒而已。嫉妒他們如此狼狽，左柔卻能夠在籠子外麵居高臨下地對他們施以援助。
自己踏進淤泥裏，拚著也要把不相幹的人拖下去弄髒……不過而已。
“左柔，不用哭，你應該高興才是。”
葉央央這句話一出，寒月堂這才發現左柔的眼眶已經微微泛紅。這個倔強的姑娘一直咬著牙沒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卻在聽到葉央央一句“同伴”之後忍不住地嗚咽出聲，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顫抖。
紅衣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是對她說話，可是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如果你問我這世界上什麼東西是最重要的……不是金錢，不是地位，也不是名譽。而是同伴。戰場上獨木難支，但是隻要有同伴，就會多一分活下去的幾率。也正因為如此，同伴才是最需要去尊重和信任的存在。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稱為同伴的，左柔。今天遇到這樣的事，你應該高興。”
她的聲音鏗鏘，字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寒月堂眾人的胸口上：“你認清了很多人，這很好。現在被這些偽同伴的言語傷到，好過日後對他們推心置腹乃至將後背交給他們時……卻被狠狠捅上一刀。”
上輩子的葉央央，幾乎是在軍營裏度過大半人生的。要不是有那麼多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同伴在，她活不到成為殺戮修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