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副場景，蓮骨反而不敢進去了。鼻子動動再聞到熟悉的可疑味道，心裏再一次“咯噔”了。
要說沒發生什麼事情，打死她也不信！
退後一步拉了拉身邊墨書景的衣角，蓮骨拿眼神示意：你去問問她。
墨書景沒說話，眼睛已經把他的意思表達無疑了：憑什麼我去？
蓮骨瞪眼：憑你倆都姓墨。
這個理由墨書景沒辦法拒絕，幹巴巴地咳了聲，硬著頭皮走進了山洞裏：“那個……你身體怎麼樣了？”
蓮骨心虛地跟在他的身後，低著頭也沒敢像往常那樣囂張到日天日地日空氣。
畢竟這事兒是她搞出來的……先前放赤炎果的時候光想著能活血了，反而把最最重要的副作用拋到了腦後。
但是墨雪的反應卻超出他們的意料。
沒有事先設想的憤怒，哭泣，墨雪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佛珠發呆，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墨書景的聲音。
蓮骨現在心裏已經不僅僅隻是“咯噔”了。
那是有一群***正在咆哮而過啊。
“那，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妖女也有慫的時候，“我不是故意……”
“他一定是在怪我。”
突兀地打斷了蓮骨的話，墨雪握緊了佛珠，與其說是在和蓮骨說話，倒不如更像自言自語，“他送了我十八顆佛珠，但是最後一顆我怎麼都找不到……他一定是在責怪我，隻要我找到了的話就會回來了。”
似乎是被自己說服了，墨雪精神一振，甚至嘴角還綻放出了虛幻的笑容：“他明明都願意救我了，肯定，肯定沒有放棄我……”
這種近乎自欺的態度讓蓮骨有些鼻酸，一句“一定是這樣的”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但是墨書景無情地戳破了她的計劃。
“死心吧。十八顆佛珠，已經很明顯了。”
蓮骨對墨書景怒目而視，但是墨書景隻是輕輕一笑，笑容冰冷，“所謂”十八“指的是”十八界“，即六根、六塵、六識。送你十八顆的意思很明確了——六根清淨，六塵不染，六識不昧。”
在墨雪失去血色的臉龐中，墨書景的聲音停了停，然後殘酷地給她的幻想判了死刑：“玄海大師的意思很明確了。拋卻紅塵，皈依佛門。”
嗒嗒嗒。
墨雪手中的佛珠掉了一地，就像她被戳破的幻想。
“書瘋子！”
蓮骨這回是真的怒了：“你幹嘛非說得這麼清楚！”
尤其是當墨雪抿著唇一言不發跑出山洞時，她這怒火就跟添了勺油似的，劈頭蓋臉就往墨書景身上砸：“十八顆佛珠是啥意思我不知道？就不能留點餘地好讓她心裏好受點？”
“心裏好受，然後繼續抱著不可能的幻想。”
墨書景偏過頭來看她，目光清淡，但是明亮得如同鋒利的刀刃，仿佛能夠刺透蓮骨的心髒，“最後，一次又一次被現實刺傷，始終醒不過來。”
他的話到這裏為止，沒有再下去的意思。末了，輕輕歎了口氣：“長痛不如短痛。”
蓮骨沉默了。
“……你不懂。”
長長的緘默過後，她隻是說了這麼三個字，就閉唇沒有再發出過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