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老子就說那群難民投降一定有問題,你還不信!姓馮的,現在你怎麼解釋?”
羽衛軍總教頭紀鋼是個暴躁脾氣,牛眼睛瞪起來就跟銅鈴似的,不怕的人還真沒幾個。
然而不巧的是,友軍統領歸德將軍馮斌正是其中之一。頭發斑白的他神色冷淡,和激動的紀鋼比起來,更像是一塊冷漠的冰:“我的錯,沒有想到他們是詐降。”
然而他的冷淡更是激怒了性子衝動的紀鋼。他一把揪起馮斌的領子,怒不可遏:“就是你這家夥勸將軍接受難民,結果呢?”
馮斌冷漠的眼神不帶半分情緒波動:“七脈武者還被一個普通人傷到,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紀鋼的眼睛都快要出血,一拳揍在馮斌那張擺出傲慢神色的臉上,“要不是你說什麼為了展示出羽衛軍的誠意而不帶衛兵,將軍會受傷?那麼多羽衛軍,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那個狗娘養的!”
剛好這時,紀淑柳默不作聲地從李戍秋的營帳中走了出來,把紀鋼那句“狗娘養的”聽了個清清楚楚。
馮斌的臉上露出冷笑:“那個難民是不是狗娘養的不清楚,你女兒倒的確是狼養大的。”
“你——”意識到自己的語病,紀鋼趕忙對女兒解釋了一句:“淑,淑柳,爹爹不是這個意思……”
“受傷,很重。”
紀淑柳的四個字讓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好在這裏隻有他們幾人,否則肯定會導致軍心動搖:“戰鬥,危險。治療,需要。”
這回她的意思更明確了,這讓紀鋼的臉色變了又變:“不是吧,真的這麼嚴重?不行,老子得去找軍醫過來——”
“不能去。”
陌生的女聲就這樣突兀地插了進來,使這原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更是增添了一分緊張。
“誰!”原先還在爭吵著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提起了武器,而看清來人的紀淑柳卻隻是拿一雙好奇又清澈的眼眸看著陌生的紅衣少女。
鼻子被兩支長槍同時抵著,麵不改色的葉央央隻是將視線快速地在他們兩人身上掃了一眼,聲音冷靜:“一旦找了軍醫,難免會走漏風聲。就算軍醫能夠閉口不言,但是光是找軍醫這件事,就足以底下的士兵們議論了。軍心****,難道這就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局?”
紀鋼雖然脾氣暴躁,但是也非有勇無謀的人。聽著這陌生人的話挺有道理,他剛想問得再深入一點,就聽到一旁的馮斌冷笑了一聲,手中長槍已經直直捅了過去:“妖言惑眾,私闖軍營。不管你是誰,先拿下再說!”
紀鋼簡直要罵娘了。
拿下?這架勢,分明長槍是衝著人家姑娘的心窩子去的!就像人家滅了他全家一樣,說沒有深仇大恨,他老紀還不信了!
“我說老馮你……”
話說到一半,滑稽地卡在了他的喉嚨裏。紀鋼揉了揉眼睛,聲音一下子結巴了起來:“淑,淑柳,你爹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錯了?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
“爹爹,沒錯。”紀淑柳眨了眨清澈的眼睛,“是手指。”
兩根蔥段般的手指輕輕夾住了那支來勢洶湧的長槍,隻是微微用力就讓羽衛軍的歸德將軍老臉漲紅,費盡九二虎之力也沒辦法把武器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