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脈武者和六脈武者的差距有多大?
葉央央不清楚。
她隻知道,自從那一句“我不嫁”脫口而出後,她就能感到身邊的空氣忽然變得凝滯起來。全身就像剛遊完泳上岸時那樣沉重,似乎有無形的鉛塊重重地壓了上來,一時間竟有種給林無憂跪下的衝動。
狠狠咬了咬舌尖讓疼痛驅散等級帶來的壓迫感,葉央央感受著口腔蔓延開的鐵鏽味,再一次闡明了自己的立場:“我不信天意。林穀主,對不起。”
林無憂的眼睛在她顫抖的膝蓋上掃了圈,冷哼一聲,空氣中那股壓力又加重了幾許:“你是看不上書景,還是看不上我無憂穀?”
幼崽鑽進葉央央的領子裏,擔憂地舔走從她臉頰上不斷滾落的汗珠,嗷嗷叫了兩聲。葉央央勉強衝它笑了笑,忍受著背部施加的千鈞之力,吐字清晰:“一,我和書景隻是朋友,並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欲望;二,解劍山莊和無憂穀多年交好,不存在看不起這種說法。三……”
低下頭,視野裏躍入一抹喜人的翠色,卻正是掛在腰上的那枚玉璧。葉央央注視著它,嘴角勾起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嫣然淺笑:“第三點原因就是……葉央央心有所屬,並且已經有了婚約。”
想起那個紅衣銀甲的身影,葉央央忽然覺得這點壓力沒什麼可怕的:“我隻相信事在人為。至於命中注定……抱歉,我不接受。”
“可笑,人和人的緣分都是天注定,順從天命才是最正確的道路。”林無憂冷笑,“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命和緣,乖乖接受又有何不可?”
葉央央反駁,沒有忘記應有的禮數:“無憂穀以醫術聞名,然而醫術又何嚐不是一種逆天行為?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如果當真去遵循所謂的命運,更應該順其自然才對,根本不會選擇救死扶傷這種違反命理的事情!”
林無憂的心髒一窒,隻覺得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少女有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目光璀璨到令人難以直視:“林穀主,您口口聲聲說順天而行,可是當真甘願受命運的擺布嗎?”
“大膽!”
他拂袖,強大的衝擊使得葉央央不得不後退兩步,鞋子深深地陷入了地麵。
然而,林無憂的內心卻是因為她的一番話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甚至有些惱怒葉央央的一陣見血,口氣不由得刻薄了起來:“你倒是伶牙俐齒。看樣子,是不希望書景去救你那位朋友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葉央央的手抽搐了一下。麵色忽然煞白的少女死死咬住了嘴唇,半晌後才低低地說道:“這是……我的原則。子華的手我不會放棄的,天無絕人之路。就算天意讓子華命中有這麼一劫,我也會想盡辦法讓他的手恢複。”
頂著重重的壓力,她再次向林無憂行了個禮,頭也不回地踏出青囊閣。那一匣子的寒玉髓液,她是一滴都沒動過。
幼崽急了,抱著她的脖子咿咿呀呀地叫,看向寒玉髓液的眼睛裏充滿了渴望的神采。然而已經徹底把林無憂給得罪到了的葉央央也隻能無奈地哄著這位小祖宗:“乖,先忍一忍,總能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