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寒玉匣雖然大小不一，但是都被墨書景細心地貼上了字條，上麵寫著的是人名，年齡和死因，就像醫院裏的死亡檔案那樣。葉央央認真地聽著墨書景的說明，最初的那些驚訝已經煙消雲散了。
可能墨書景做的這一切在這個朝代的人眼裏是驚世駭俗，然而對已經第三世為人的葉央央來說並不算什麼。
就像現代人也會捐贈遺體給醫學院用來醫學研究一樣，墨書景也不過是利用屍體來做研究，以此推動醫術的進步。昔日如果沒有醫者曾近對人體進行過解剖，就不可能有人體經絡器官圖流傳下來，更何況墨書景隻是對屍體進行資源的最大化利用，又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收集這些，跟解劍山莊喜歡收集名劍劍譜也沒什麼不同啊。”葉央央隨口說著這種會被外界以為是瘋子的話，卻惹得墨書景眼睛發亮：“等到那條蛇的實驗成功，它們也會被放在裏麵。我會挑成色最好的寒玉來放置我最完美的作品。”
“寒玉？那東西可不常見。”寒玉並不是玉，而是一種極其特殊的石頭，因極度寒冷而且外表近似玉石所以才有這個名字。上等的寒玉可以保存物品，使其腐爛的速度放慢千萬倍，一般被用來存放稀少的天材地寶。
解劍山莊也有，不過儲量很少。之前在天澤苑中，葉央央就看到過有些珍貴的草藥是用寒玉匣保存著的。
然而墨書景說得漫不經心：“無憂穀就有一個很大的寒玉礦，你要是喜歡的話回頭挑點帶走好了。”把寒玉說得像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一樣。
葉央央啞然，餘光瞥過一隻寒玉匣外麵被貼上了標簽，寫著“蓮骨”二字，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除此以外沒有其他信息。
可是這隻匣子卻是空蕩蕩的。
“這個啊，我準備用來放小妖女那雙眼睛的。她的眼睛是我見到過最漂亮的眼睛。”也許是想到了那所謂的小妖女，墨書景的眼神柔和了幾分，嘴裏的話語卻讓人不寒而栗，“她答應過我的，她一死，那雙眼睛就是我的收藏品了。”
葉央央忽然明白之前那些弟子們看她的目光為什麼會是那種又同情又憐憫的了。
“大概他們以為我想收藏你的手？雖然我是很想。這麼美的手，我真的很想剝開皮肉去看看裏麵的筋肉質地，骨骼脈絡，研究一下怎麼樣才能有這樣的手……”墨書景目帶狂熱之色，然而說著說著卻歎了口氣：“可是不行，你是我朋友。”
葉央央鬆了口氣，慶幸自己事先刷滿了墨書景的好感度。
“那你……”話說到一半，葉央央看到放在最後的那隻寒玉匣，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墨書景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發現了標簽上寫著的“墨書景”三次，笑得天真：“你說裏麵的那隻左手啊？沒錯，我自己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