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卡殼了。
紅衣少女足尖一蹬,宛若一隻輕巧的鳥兒輕飄飄地落在了擂台上。回眸,她的眼睛燦若星辰,嘴角一縷笑弧越發襯得眉目如畫。
手腕在腰間一抹,沐雪劍那雪亮的劍身刺傷了崔佳明的雙眼:“沐雪劍,長二尺四寸,重四兩。請多指教。”
她的聲音清朗如風,柔軟中又帶著金屬般的鏗鏘。微風吹拂起她潑墨般的長發,恍若宣紙上渲染開的一襲墨意。
崔佳明幾乎看傻了,直到葉央央的眼神碰撞來這才反應到他是作為對手的那個,用輕功蹦上擂台時還帶著一絲恍惚。
倒是先前圍觀的人發現到了異樣,眼神已經帶上了一些深思。
輕功玩得這麼漂亮,她真的是那個一條經脈都沒打通的“廢物”嗎?
天,玄,黃三個擂台的熱鬧還在繼續,隻有地擂台清冷得仿佛來自不同空間。
“換你了。”
聽到葉央央的催促,崔佳明這才意識到他居然忘記了武者間的禮節。
“崔佳明,青君劍。長三尺三寸,重三斤三兩。”武器在手,他舉起劍眼神沉凝,仿佛是最虔誠的信徒。
這是武者之間最高等級的禮儀,報上自己的名字和武器用以彰顯對對方的重視。解劍山莊的弟子,自然以劍為尊,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可能褻瀆了劍的舉動。
也許是被他們之間的氣氛所感染,底下的笑聲漸漸變小甚至隻有零星的幾聲。有人小聲嘀咕著:“不就是一個廢柴嘛,佳明做什麼這麼認真?”
然而說這話的人,下一秒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眼角幾乎被沐雪劍的逼人劍光所灼傷,他的眼眸中映出紅衣少女持劍而立的綽約風姿,恍惚間竟感覺春神臨波。
霞落秋水身法發動,葉央央的身體靈活得宛如一尾遊魚。看似柔軟的沐雪劍卻散發著無孔不入的殺機,如同水銀瀉地一般將崔佳明的青君劍包圍在其中。兩劍相擊的聲音像泠泠碎珠滾落到玉盤上似的清脆好聽,可是當圍觀群眾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戰況時,那聲音突兀地戛然而止。
葉央央輕描淡寫地揮了下劍,平日裏刀削斧砍都難以割裂分毫的烏木立刻經受不住地迸裂出了長長的傷疤般的裂縫。而擂台的另一邊,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崔佳明愣愣地坐在地上。
青君劍狼狽地落在了一邊,少年的袖口被沐雪劍的劍氣所撕裂,一道殷紅的劍傷已經被冰封住了,沒有流出任何鮮血。
他像是不認識自己的手一般,不斷打量著這被冰封住的手臂,依稀間麵前閃過一道紅影。
葉央央把先前從七星堂處拿到的雪脂膏放在他的麵前,麵色淡然:
“我說過,這藥並不是為我拿的,而是用來給你們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