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何物？”灌注了六脈武者內力的聲音極為洪亮，每個字都像萬噸巨錘敲打在心髒上，葉情冷冰冰地道，“莫非是你用來加害他人的下三濫的藥物？”
看見那熟悉的紙包，葉意的臉色變了，萬萬沒有想到當初她送給葉央央用來防身的東西居然荒謬地變成葉情製證她的所謂“證據”；
“這是我送給央丫頭的睡眠散，與央丫頭無關。”
葉情淡淡地瞟她一眼，並沒有被葉意的說辭所取信：“阿意，知道你疼她，但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
葉意語塞，偏偏又拿不出實實在在的證據那睡眠散並非葉央央所煉製，貝齒深深陷進了嘴唇，隻覺得滿嘴的苦澀。
又是這樣。當年她護不住那個人，現在連她的女兒也護不住……
“既然事實已定，那麼……”
“我……不服……”
眾人皆驚。
動一動就從脊椎處傳來鑽心剜骨的疼，葉央央都快懷疑脊柱是不是斷裂了。雙手撐著地麵，她借著梁柱的依靠慢慢地挪動，挺直身體時腿腳還在不停打著顫。
鮮血流得滿下巴都是，張嘴時又是一團腥紅湧出，連發絲都浸著血的少女倔強地仰起頭，就像瀕死前的天鵝始終抬著脖頸：“所謂奇毒……咳咳，不過是糊弄人的玩，玩意兒……冬離劍也的確……咳咳，的確是我所有，但被奪，也是事實……又有何證據可以將兩者……聯係起來，咳，證明做這事的是我？”
有見不慣的弟子小聲嘟噥了幾句類似“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話，立刻遭到了身邊人的怒目而視。也許是看她一身黃衣血跡斑斑卻依舊不肯屈服的模樣過於慘烈，又也許是被那瘦弱少女身上的錚錚傲骨所感染，絕大部分弟子都開始心生動搖，一個共同的疑問浮上心間。
莫芸，當真是葉央央殺的嗎？
“葉央央根本沒有武學基礎啊，莫芸好歹也是個二脈……”
“就算是事先下了藥，葉央央的右手還包成那樣，要殺人也太說不過去了。除非莫芸自己拿冬離劍抹了脖子？”
“萬一是別人做的，葉央央就給別人背黑鍋了！”
每呼吸一次，胸腔就火辣辣的疼，葉央央盡量使用氣音說話避免再加重自己的傷勢。雖然氣若遊絲，可在蒼白麵容的映襯下，她的瞳孔越發晶瑩，勝過黑夜中的星辰：“我是追隨……神秘黑衣人……咳，才到了莫芸的房間……”
見不得她這副咳著血為自己辯駁的模樣，葉意簡直心都要碎了，不顧規矩衝下去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眼角含淚：“央丫頭，讓姨先給你治療，乖。”
然而葉央央拒絕了。
她甚至揮手拒絕了葉意的攙扶，眼睛隻注視著麵無表情的葉情，黑色的長發無風自動地飄揚，一字一頓：“罔顧事實……妄加評論……這就是，赤霄堂堂主的作風？”
聲音不高卻尾音極厲，頂著六脈武者的威嚴，葉央央淩厲的眸光看起來居然隱隱壓過了葉情一頭！
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人上前一步，對著葉情拱手行禮：“師父，弟子願以性命擔保，葉央央絕對不可能是殺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