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羽想了想，“難不成禦林禁衛會輸？他們的人數可是多了一倍啊。”
儒衣青年淺笑著繼續說道，“若是平常，定是人多的那麵勝算大。但這些黑甲軍士既不是城防軍，也不是駐軍，而是駐守邊疆的鐵血雄師。”
“咦，這些人麵對禦林勁弩竟然毫無懼色。確實不凡。”納蘭羽將視線轉回街麵，“莫兄的意思是這些騎士是未得召返就擅自回京的外派軍士？那這些禦林禁衛便是趕來攔截的。”
“對，也不對。沒有羽林右統領的手令就調不動武衛營，這些禦林禁衛隻不過是派來拖延時間的。”儒衣青年平淡的說道，仿佛街道上即將發生的殺戮隻不過是一草一木的枯榮。
黑甲軍士中領頭之人約是而立之年，麵相俊美。常年的征戰在他精致的眉宇間刻下了幾分威嚴。他緩緩地吐出一字，“殺！”
身後五十餘名重甲騎士如同離弦之矢，直奔禦林軍士而去。
“放箭！”
禦林禁衛所持的京護府特製手弩，可連射三箭，百步之內穿金裂石。百餘名禦林軍士馬上馬下散布開來，舉起手中連弩，向前方齊射。
“呼！”隻聽當頭五名黑甲騎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臂鼓脹一圈。“刹！”五枚巨大的盾牌由馬側取出，立在身前。
“當、當、當、當、當！”
五位騎士將手中盾牌偏向右邊，空出大片縫隙。盾牌後的寒芒映得人不能直視。
“放！”二十支紫衫木所製長弓彎曲至極限後，突然鬆開。
“噗！”角木重箭貫穿銀白的甲胄後，又射進另一個人的胸膛。
禦林禁衛的陣型即刻亂了起來。五名壯漢即刻高舉巨盾，讓過身後疾馳而過的黑甲重騎。雙方戰成一團。
雪亮的彎刀劃過，鮮紅的血灑在烏黑的甲胄上。黑甲騎士們呼嘯而過，留下一地溫熱的軀體。
“刹、刹…”不多時，騎士們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漫長的應天大街上，寂靜一片。生活在京城裏的百姓，有生之年第一次見識到了戰場的血腥與震撼。
“這……”納蘭羽還遲遲不能回過神來，張大的嘴就這樣定格住了。
“轟隆隆”，“轟隆隆”，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烏雲，遮住了這滿街的鮮紅。“嘩！”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寒風隨即凜冽起來。
儒衣青年飲下杯中烈酒，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納蘭兄。”
納蘭羽方才悠悠回過神來，隻是眼中還藏不住那份驚愕。
儒衣男子在桌上放下一粒碎銀。
“回書院吧，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