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不好了。”一聲稚嫩的童音響起,正在對鏡理妝的雲謹若擱了手中眉筆看向來人,語氣責備地說道:“慢點,小心摔倒。瘋瘋癲癲的樣子,哪裏像個公主?”
“我不用像,本來就是。”小女孩跑至雲謹若身側,急急說道:“父皇教哥哥功夫,哥哥學不好,父皇就罰他呢,在冰窖裏,都快凍僵了。”
“嗯?”雲謹若沉下了眉眼,“你聽誰說的?”
“是……是守殿的姑姑說的。她們說,要是您再不過去,哥哥就死了。”小女孩後退兩步,理直氣壯地說道。
“慕慕,以後不許聽這些,你父皇這是為了你皇兄好。你也好跟上才是。來人……”雲謹若麵色不改地吩咐道:“送公主去見夫子。”
“是。”宮女進來,帶走小女孩的同時還小心地查看著雲謹若的臉色。
等人都走了,才拿起筆繼續畫眉。將一彎清秀的眉描的如同青山遠岱,雲謹若才扯出一抹笑來。淡聲說道:“吉祥,我們去看看。”
寒冷的冰窖中,年僅八歲的身穿小小明黃色太子服的北冥慕淩抱著膀子瑟瑟發抖。真是的,不就發表了一下為帝王者沒有家事,後宮之事也是天下事的理論麼,居然就叫他來這裏思過。現在夏天已經過去了,很冷了好不好。
“哥哥……”
細細的聲音響起,北冥慕淩的眼睛亮了一下,轉向門口的方向,“慕慕,母後來沒來?”
一個小小的身影抱著一件披風小心翼翼地進來,探頭探腦後才大搖大擺地過來,撇著嘴搖頭,“沒有,母後說,父皇是對的。這件衣服你先穿上,暖和點。”
“什麼?”北冥慕淩提高了聲音,“你是不是說露嘴了?”
“沒有啊?我就是按著你教我的話說的啊。”六歲的北冥慕慕可愛地歪著腦袋說道。
“嗯。”將手支上下巴,北冥慕淩一肚子壞水樣,“那,就隻能用下一招了。你再去,就說我昏過去了。”
“可是,哥哥,撒謊不好的。再說父皇隻罰你到明天,你到時候出來不久行了?”
“那怎麼行?”瞪著眼睛,北冥慕淩一副你懂什麼的表情,“今天那下國的公主就走了,明天我看哪個美人去?”
“小小年紀就如此好色,將來長大如何了得?”冷冷地聲音在門口響起,北冥慕慕連忙驚慌失措地躲到了北冥慕淩的身後,少頃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討好地笑著,“母後。”
“嗯。”雲謹若的麵色柔和了些,擺了擺手,“乖,這裏冷,快過來。”
“哦。”北冥慕慕乖溜溜地走了過去,被雲謹若抱進了懷裏。
“至於你,繼續呆著,夠三天為止。”眉目一轉,雲謹若看向自己的兒子。
“什麼?母後不要。”北冥慕淩哀嚎,“父皇說了隻一天,他是皇上,君無戲言。”
“君現在改口了,三天。”清朗的聲音傳進來,身上的龍袍還未換下的北冥司越看著雲謹若,接過她懷裏的女兒,柔聲說道:“你怎麼來了?這裏這麼冷,趕快出去罷。”
“好。”雲謹若點頭淺笑,隨著北冥司越走出了冰窖。
北冥慕淩被華麗麗地無視了。欲哭無淚啊,爹不疼娘不愛的,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啊?他不是唯一的皇子麼?有著奇怪思想的母後說什麼男孩子就要苦著養,他便比妹妹少了很多的寵愛,現在又這樣,太不公平了。他不做男孩子了成不成?
“等我長大了,一定看盡天下美女……”頹廢過後,北冥慕淩狠狠地發誓。
“太子殿下,您說什麼?”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北冥慕淩回頭,一名粉雕玉琢一身華服的小女孩站在身後,盈盈地拜下去,“參見太子殿下。”
北冥慕淩愣了一下才尷尬地說道,“沒有什麼,你怎麼來了?”
北冥的附屬國金國的五歲公主,金韻蓉,對著長自己三歲的北冥太子北冥慕淩盈盈一笑。隻是沒人知道,在她脖間隨身佩戴的玉佩上,用梅花篆體期間隱晦地刻著一個“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