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薛青衣注視著這四個蒼勁有力,筆力渾厚的大字,一時間思緒翻飛,百感交集。她的手指被自己掐的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老終是待她不薄,她重生了,她沒有死。雖然這具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可那又何防。她還活著,定國公府還在。一切禍事都還沒有生。既然重活一世,她定當力挽狂瀾,拯救家族,報仇雪恨,那些害薛家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一閉上眼睛,她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個人間煉獄。那也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未來的夫君正是係出名門的崔氏郎-崔源是也。
這個崔氏郎從就才名在外,幾次相見也都是彬彬有禮。她雖然隻見過這個崔氏郎幾麵,但既是祖父為她親自挑選的她相信那郎定然是不會差的,可誰又會意料他居然是那麼的狼心狗肺!
這是一個架空的年代,和她所知的魏晉南北朝類似,卻並不是她熟知的那個年代。
這個時代世風奢靡,文人騷客輩出,然女子的地位十分地下,可以當貨物一樣被轉送或轉賣。
此時正是德泰二十三年,受了二十幾年的現代教育,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薛青衣適應了很久,才漸漸接受了這個新身份,接受了這裏的一切。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她慶幸投生在慶國公府這樣的人家,雖然父母早亡,但祖父對她尤為疼愛。原以為她一生順遂,卻不想生橫禍。
那一,定國公府因著她的喜宴,高朋滿座,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她的閨房玲瓏閣是定國公府最好的一處所在,冬暖夏涼,所有的物事,都是祖父親手為她置辦,雖不至於太過奢華,卻勝在精巧雅致。檀香木的鏤空大床,紫色的紗幔,梨花木的桌椅,大理石的書案,書案上的青瓷瓶裏,插著她最喜愛的梅花。
而此刻這梳妝台的銅鏡裏正映出一個披著鳳冠霞帔,明眸皓齒,含羞帶怯,麵若朝陽的姑子來。
今本是開心的日子,不過她的心中忐忑,隱隱有不安的預感。這樣想著麵上就顯露了出來。
靈兒見自家女郎麵露不安,急上前道:“女郎,今是你大喜的日子,崔家郎文采卓絕,品貌一流,您為何還不開心啊?”
薛青衣歎了口氣,道:“靈兒,我哪是為這門親事不開心啊,隻是今這樣的好日子,祖父卻一早被陛下叫去了大殿,我心中著實不安,總感覺要出什麼事。”
薛青衣看了眼掛在書案架子上的東海佛珠,對靈兒道:“靈兒,將那佛珠取來。”
德泰年間,無論是朝野還是民間都信奉道教,德泰帝為了尋求生不老,整日裏不理朝政,隻沉迷煉丹之術。民間到處可見大大的道觀。而佛教卻初初興起。這串東海佛珠,還是她無意中得到,見這珠子珠圓玉潤,心中喜愛,就時常帶在身邊,避避災禍。今這大喜的日子,怕崔家不喜,才讓靈兒摘下。
接過靈兒取來的佛珠,薛青衣重新戴上,撫了撫圓潤的珠子,心神才稍稍安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