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魔法是確實存在的東西，不算是歪門邪道啊。況且不是所有的法師都是壞人，奧弗茲就是個好人，他——”羅想說奧弗茲教會了自己綿甲術，又怕矮人會有什麼反應，話到嘴邊硬吞了下去。
“你這孩子太輕易就會相信陌生人，像那個半人魚，你才認識她多久，那種老謀深算的家夥可是很會掩藏自己的真實目的。這樣下去早晚你會吃大虧。”
“可是你也是我剛認識不久啊，你就不是個壞人，這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斯巴克沒料到這招，被胡須遮蓋了大半的臉馬上憋了通紅。矮人吱吱唔唔地嘟囔道：“那是……我們矮人可和你們不一樣……”
羅覺得很有趣，像是把矮人逼到了死角一樣。他有點兒理解安麗薇瑞為什麼總是和矮人搶白了。他不依不饒接著說：“矮人也是有好有壞吧——你看今天我們遇到的那兩個矮人強盜……”
“胡扯！那是灰矮人，他們根本就不配叫矮人！”斯巴克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樣，一拍桌子跳了起來，突然提高了嗓門。發現周圍的人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這兒，矮人馬上坐下，嗓子眼裏仍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羅趕緊換了個話題：“飛茲卡也是派美的一員，如果派美的其他地方沒有禁止魔法，你們又如何和魔法‘劃清界限’呢？”
“我們沒有法律明確禁止魔法，但是矮人天生就沒有對魔法有興趣的。”斯巴克不禁想起自己的家族曆史，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他反過來問羅：“你父親似乎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物……你肯定你父親自己不是個法師麼？”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說，也許你父親原本和那些黑衣法師有關——”
“不可能！我從小被我父親帶大，我從沒見過他做過任何和魔法有關的事情。在那襲擊之前沒有任何先兆的。”羅想起來在貿易節上遇到的神秘男子以及他交給鐵德的東西，不過這些他都沒有和矮人提起。
“但是你父親確實給了你那個東西——”斯巴克指著站在羅肩膀上的渡鴉。“很明顯它是人造的，而且它還具有魔力。如果你父親和魔法沒有關係，你怎麼能解釋你的渡鴉？”
羅不知道說什麼。最近發生了太多他無法解釋的事情。
羅發現矮人的一大特點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的胃口永遠很好。至少斯巴克是如此。羅心事很多的時候往往沒有什麼胃口，而斯巴克則輕易解決掉了兩人份的晚餐。飽餐後矮人又要了兩大杯火草啤酒——自然一切都是由羅掏腰包。
啤酒下肚斯巴克的心情好了很多，他開始給羅講起關於矮人的故事，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豪。老實說，羅沒什麼心情聽斯巴克的高談闊論，不過他還是很禮貌地聽著，偶爾順著斯巴克的故事點點頭或是笑笑。他的心裏則一直在想著安麗薇瑞何時會來聯係自己。
看斯巴克有點兒講累了，羅抬頭叫酒保結帳。酒保走過來，把一個小信封放在桌上，並對二人說剛才有人送來這個信封讓交給結伴旅行的一個矮人和一個人類男孩。斯巴克搶先拿起信封。酒保收錢走開後，矮人打開信封，從裏麵抽出一張紙條，他把紙條讀了一遍然後遞給羅。
羅接過紙條，見上麵寫著：“明天晚上，丹尼亞升起後兩個小時在高藍城外龍馬酒店。附：別再在高藍惹麻煩。尤其是你，矮人。”紙條的右下角畫著一直插著匕首的魚。
羅和矮人麵對麵看著對方。羅說：“看來安麗薇瑞找到線索了。”
“要麼就是她故意把我們支開然後不知道去幹什麼勾當，或者她幹脆就是逃跑了。”
“我的問題是太信任人，斯巴克，你的問題是太不信任別人了。”
“如果對方是個盜賊——更不要提是個人魚盜賊了。”
羅歎口氣，問矮人：“那你還有什麼更好的主意麼？至少——”他看著紙條上畫著的插著匕首的魚，說，“我們可以肯定這確實是安麗薇瑞送來的消息。”
矮人一聲不吭抱著胳臂坐著，顯然他也想不出什麼別的點子，但又不肯承認被人魚牽著鼻子走。
羅繼續說：“她不會逃跑的。我不是還在這裏麼？”
“哈！我估計她是早看出來你個小毛孩子沒什麼利用價值，把你這個累贅拋棄給我了！”斯巴克猛地站起來，嚷嚷著：“睡覺了，睡覺了！”就走上樓去。
羅在桌前又坐了一會兒，手裏攥著安麗薇瑞的紙條，心裏想著，安麗薇瑞到底準備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