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北還,商旅遷離,西陽城沒有了往日的熱鬧,平靜中平添了許多無奈的蕭索,悅來客棧的掌櫃正無聊的撥弄著算盤,忽然幾個身著白氅銀盔的漢子風塵仆仆走進客棧。
“呦,幾位軍爺,這邊兒請。”
“小二!燙兩壺塞西風。”為首的少年正是西北軍的李星輝,隻見他往廳堂裏一坐道:”院子裏那幾匹馬再添點草料。“
“好嘞!兩壺塞西風!”小二唱諾一聲,隨後就出去照顧馬匹去了。
李星輝等酒的功夫向廳堂裏掃了一眼,赫然看見了吃肉的“少年”。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衣姑娘!”李星輝左手扶著腰間的長刀,右手緩緩攀上了刀柄。
仿佛狩獵中的獵豹一般。
客棧氣息突然一凝,屋外的大風驟然歇止,連在櫃台裏的掌櫃也注意到場麵的變化。
衣紅染側目而視,看到了那個眉目間有些柔弱的少年,光滑的額頭微皺,頗為不喜道:“這西陽城真是小,在大漢總共沒幾個能認得出我,竟一個個都來了。”
李星輝注意到場間的客棧掌櫃,道:“咱們到外麵說,莫要傷了無辜。”
衣紅染笑道:“我從來就不怕傷及無辜,何況是你們這些違背教義的異教徒!”
“你不要不講道理,修行之人的事不可牽涉普通人,這是鐵則!”李星輝有些怒意。
“就你們幾個,我真的不會放在眼裏。李星輝,上次我殺你不成,回去後險些被那老瘋子打死,咱倆算是兩清,如何?”
李星輝有些詫異。
衣紅染,那個暗夜中最恐怖的存在,竟然在言語上認慫了?
然而他知道,這個女人出現在大漢境內,便意味著那神聖天國對大漢有所企圖。
而且他知道,這個女人為了達到殺人的目的是不擇手段的。
他不能有一絲放鬆。
衣紅染仍然在認真地吃著那盤熟牛肉,直到最後一片下肚。
起身,拍了拍肚子。
轉身向李星輝道:“小女子不想生事,我此次來大漢,絕不殺人,你能放我一碼麼?”
更大的讓步,讓李星輝不知所措。
他印象裏的衣紅染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可是再次見到,卻一再委屈求全。
難不成她此刻身負重傷?
李星輝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麵對衣紅染,一絲一毫的放鬆都可能致命,如果她故意示弱,自己很有可能被瞬殺。
這個女人在他心中就是一條毒蛇。
衣紅染提著那一小壇小燒燒兒,走到李星輝麵前,向前一遞,道:“喏,這個送你們喝,我去別的地方住。”
李星輝沒有動作,依然保持著長刀欲出的樣子,而他身邊的漢子有些哆嗦地接過酒。
衣紅染委實是不想出亂子,氣定神閑地跨出客棧,便動用道法,消失在夜色中。
李星輝看著門口,有些鬱悶。
身邊的漢子木木地問道:“將軍,這酒喝不喝?”
“喝個頭!誰知道有沒有毒!”李星輝狠狠道:“小小的邊城出來了倆奇葩!這西陽城可真他娘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