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快跑……”
一聲尖利的叫聲打破了這片昏暗的空間,依稀可見這是一座寬闊的大廳,而且裝飾得相當奢華,牆壁上掛著尺寸巨大的油畫。
大廳四周擺放著不少銀質燭台,每座燭台都點著4根手腕粗的巨大蠟燭,可蠟燭頂端的燭光卻散發出一種奇怪的慘白,光線也相當黯淡,給整座大廳平添一股瘮人的陰冷。
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整片空間都有些模糊不清,牆壁上的油畫也仿佛被一層薄薄的迷霧籠罩著,看不清楚油畫上的人物麵孔。
一個金發女孩哭泣著,跌跌撞撞的向遠處大門口的光亮跑去,一個身材窈窕的漂亮女士坐在大廳門口的地麵上,正回頭對著女孩尖叫著。
在女士身後,十多個模糊的人影無聲的搏鬥著,他們同樣麵孔模糊,身影也幾近全黑,這些黑影彼此交錯的時候,竟然會詭異的扭動,看起來簡直好像地獄中的魔鬼。
她的腹部赫然正插著一隻箭矢,箭矢深深的沒入她體內,幾乎快要從後背穿透出來,鮮血已經染紅她的腹,連地麵上也出現了一灘血跡,鮮紅得令人觸目驚心。
巨大的疼痛讓她皺起眉頭,可她的俏臉上更多的卻是焦急,她緊緊的盯著跑來的女孩,眼神中充滿擔憂和惶急。
她不停的張口喊著什麼,可發出的聲音卻越來越,聽起來也越來越遠。
女孩穿著一身華麗的紫紅色絲綢長裙,白嫩的臉粉嘟嘟的,可此刻她的臉上卻滿是淚痕,一對明亮的大眼睛中露出巨大的驚恐。
她奮力邁著腿想要接近門口的女士,可無論她跑得多用力,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始終不變,更令女孩驚懼的是,女士撐著地麵的雙手越來越無力。
又跑了幾步之後,女孩不心踩到了長裙的前擺,她立即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倒在地,連頭上精致的銀色發卡也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原本收束得整整齊齊的長發頓時散亂開來。
那是女孩最心愛的發卡,可此時她隻是瞟了發卡一眼,便忍著膝蓋上的疼痛飛快的爬了起來,繼續向前奔跑。
但是,這段並不遙遠的距離,卻仿佛變成了永恒不變的塹一樣,始終不曾縮短一分一毫。
女孩漸漸陷入到絕望中,她一邊奔跑一邊啜泣著,望著那位女士逐漸變得模糊的臉龐。
這時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忽然出現在她眼前,一把摟住她的身子,將她抱了起來。
在女孩騰空而起的一瞬間,她聽到了一個粗豪卻溫和的聲音,“安吉拉……”
她使勁掙紮著,想要掙脫抱著自己的手臂,可手臂卻將她抱得緊緊的,讓她幾乎動彈不得,她很快就耗盡了力氣。
女孩扭著腦袋想要再看一眼門口的女士,但不知什麼時候起,女士已經消失不見了,空間也愈加模糊,黑暗開始急劇的逼近過來……
“母親……”金發少女猛然從樹枝搭成的床鋪上坐了起來。
她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周圍,清冷的月光穿過繁密的枝葉落下,透過枝葉可以隱約看見殘缺的亞安,在夜風下,高大的喬木不停的擺動著,樹葉摩挲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浪潮,整座森林仿佛化作一片狂怒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