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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英忍住了淚水,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南佳將她帶往那日事發的樹林,一棵古鬆下,隆起了一塊土丘,沒有墓碑。而長庚正躺在這冰冷的地下。玉英沒有任何的話語,隻是靜靜地跪在這墳前。自從上次蒙難之後,她試想過各種尷尬的重逢,卻沒想到是這番景象。兩人從此走上了相反的東西路,也許等到一個輪回,才會有機會相遇。
終於跪到淚也幹了,腿也軟了。南佳才將玉英扶了起來。
“我們走吧!日後再來看他。”南佳道。
雖說南佳這樣的快慰是好心,可在至親聽來卻往往讓人寒心。當真是一朝氣在千般用,一日無常萬事休。這就是長庚盡心效力的主子,怎麼可以這樣忍心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在這裏。
玉英的心裏千般不滿,但也不會在南佳麵前顯露,她再也不相信眼前的這個所謂的姐妹了,危急時刻,都是自保,誰還會顧忌什麼姐妹情分。她深知,誰都靠不住,唯有自立才能永生。對於南佳,她不拒絕,但也不親近。
那老前輩也一直跟在她們後麵,等到她們說要離開的時候,開口問道:“你們這是要上哪去呢?”
“去周齊兩國交兵的戰場,哥哥在那。”南佳道。
“你們這樣上路難免會遇到危險,不如就讓我送你們一程吧。”老人道。
南佳心裏滿是感激,道:“謝謝前輩,前輩之恩,沒齒難忘!”
庭芳帶著南佳的囑托,要盡早出兵齊國,終於來到了陳國邊境。這一路上已經耽擱了些日子,不知道有沒有貽誤了文淵的戰機。來不及回宮去請示皇上了,也是擔心父皇並不會答應,庭芳便獨自到鎮守邊境的將軍那裏借兵。
守將李林見是皇子來了,恭恭敬敬地出城相迎。庭芳卻一直盤算著要怎麼從他手裏搬出兵來。
夜裏,守將李林宴請庭芳。席間,庭芳遣走了所有陪同的文臣武士,和李林談起了借兵的事。可是那守將一臉正氣地堅持說這事國家大事,須報給皇上批準。庭芳好說歹說,也沒能說服他。
“林將軍大可放心,這是有利於國家的事,父皇定會答應。倘若非要等到皇上的命令下來,恐怕到時候隻會錯了天時,誤了地利,失了人和。”庭芳苦口婆心道。
那李林卻還是固執己見,道:“那也不能失了法度,那日後我陳國拿什麼來立國。”
庭芳之前還覺得這李林是個忠勇良將,現在卻隻恨他是一塊頑石。庭芳被逼得沒有辦法了,隻得破釜沉舟,拿起桌上的玉壺,往自己頭上用力一砸,頓時鮮血四迸。這李林也被這舉動嚇到了。
“快來人啊!”庭芳喊道。
外麵的人聽到了這樣打的動靜,便一起湧了進來,看見的是皇子正在用手捂著自己是頭,滿手都是鮮血。
“吧李林給我抓起來!李林公然違抗聖意,居然還膽敢傷我,將他給我關押下來。”庭芳喝道。
眾人見庭芳受傷已是惶恐不已,哪裏還敢違背他的意思,也不再追問緣由,便將那李林給抓了起來。
“眾將士聽令,今周有難,我陳國與周已結良盟,父皇令我帶領你們出兵齊國,以解周之圍。”庭芳道。
眾人聽令也沒什麼意義,便一直應道:“願聽隨調遣!”
說完庭芳便立刻沙場點兵,準備出戰齊國,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開拔行進。由此,齊國的南邊被點了一把戰火。不久,這消息傳到了北邊的戰場。
在周於齊的戰場上,兩軍正處於膠著態勢,重要的原因是周避而不戰。齊國軍營裏,有軍情來報,南邊起了戰事,陳國出兵凶猛,守將難以抵擋。明溪接到急報之後便來找公主高藍煙商量,恰好軍師也在。
“陳國在南邊繞我邊境,恐怕這裏我們要撤軍了。”明溪道。
“現在撤軍不是正好給了他們追擊的機會嗎?”軍師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藍煙問道。
“朝廷真的就沒有其它可用之將了嗎?”軍師問道。
藍煙聽到這話,似乎被戳到了傷痛之處,臉色沉重。明溪卻回道:“朝中哪裏是沒有良將,隻是沒人敢露才罷了,隻為了明哲保身。當年的胡斛律光、蘭陵王,沙場征戰,最後卻下場慘淡,無不令天下勇士寒心,現在即使滿腹才華,也沒人願意為朝廷出力。”
這些關於藍煙一直維護這個皇帝弟弟的罪行,她不否認,卻不願提及,道:“現在說這些也無濟於事,還是想想怎麼退敵吧!”
軍師說道:“明將軍去南邊禦敵,這裏就教給我了。”
藍煙驚奇道:“軍師這是要帶兵出戰嗎?”
“有何不可嗎?雖然我沒有兵權。”軍師道。
藍煙聽軍師願意出手相助,高興至極,忙解釋道:“哪裏的話,軍師肯幫忙,是我大齊之福,何來兵權之說,所有將領,任憑軍師調遣!”
文淵一直在等待著庭芳帶來的福音,突然有探子來報,說齊國的大將軍明溪已經奔赴南方戰場,現在留守在這裏的是以為年過古稀的軍師。文淵知道轉機來了,便立刻整頓軍馬,準備反攻。
他將這消息說與我聽的時候,滿臉的欣喜,可我卻卻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為心裏在擔憂另外一件事。
“這麼好的消息,你怎麼不高興?”文淵看出了我的異樣。
“這是好消息,可並沒有完全解除我們的憂慮。”我回道。
“你說的是?”
“倘若這些將士們還是那樣消極避戰,我們哪裏還有獲勝是指望。”我回道。
文淵仿佛一下被我拉到了幽冥,臉色暗了下來,歎道:“是啊,全軍毫無雄武之氣,未戰先屈,實在不該。”話說到一半,他突然語氣凝重起來,“是該好好整頓一下士氣了!”
這話聽起來好像他心裏已有了盤算,我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