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劉表的知己(2 / 3)

張揚是貴客,被白喜安排暫時住在他的房間裏,而白喜自己住剛剛“仙逝”的二當家李奇的房中。其他的兄弟則另有妥善安置。

白喜的房間是個很雜亂的房間,裏麵除了一地的雜物和厚厚的灰塵,床上更是亂成了狗窩,讓曉蝶曉娥收拾了一個時辰才把屋子收拾的像個樣子。

“將軍,那個……跟不好意思啊,我們都是粗人,身邊又沒有女人,你們不知道大當家的最厭惡這個了……嗯,慢待了將軍和弟兄們,還望將軍海涵啊。”白喜看著門外堆積如山的灰塵和垃圾,再看著滿臉灰塵的兩姐妹,幹笑了兩聲,連連賠理道。

“能有個地兒過夜就不錯了,反倒是我們打攪了各位。”張揚客氣地跟他說道,白喜連道不敢,然後這才離去。

“你們兩個快去洗洗吧,都成小花貓了。”張揚親昵地捏了捏她們的鼻子笑道。

曉蝶臉一紅,反倒是曉娥膽大向張揚吐了吐舌頭,拉起姐姐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兩姐妹剛出去,就見劉表出現在門口。

“如一,老哥能進來坐坐嗎?”劉表探著身子看著張揚,用商量的語氣輕聲問道。

“當然!景升兄請坐!”張揚忙出門將劉表請進來,搬來一個座墊給劉表,兩人就席地而坐喝著幹澀的茶水,開始閑聊起來。

“景升兄,我看你身帶官印官府,似乎是要去上任啊,不知景升兄是要去哪裏高就啊?”張揚放下杯中苦澀的水,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澤看著劉表問道。

劉表似乎也喝不慣這似乎是鹽堿地的水,聽見張揚相問,他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張揚一拱手,頗為無奈地答道:“老哥我這時要去荊州啊。”

“喔?”張揚一詫異,沒想到如今劉表就要去荊州了,不禁有些恍然,看來劉表就要發達了,荊州之王很快就要誕生了。

看著張揚迷惑不解的表情,劉表臉上的苦澀更加深重:“如一不知,表當年因為黨錮之禍,被破逃亡,後來被大將軍何進召回,任北軍中候。卻不曾想,不久大將軍就被宦官謀害,後來更是有董卓禍亂朝綱。表悲憤不已,隻是表既無萬夫不當之勇、統軍討伐逆賊之能,也無奇謀運籌之智,但為了保全有用之身,期待有朝一日除賊以雪國恥,隻得忍辱負重苟且偷生至今日……”

“景升兄不必自責……”張揚安慰道,但心裏卻是鬱悶到,你答非所問啊。

就見劉表依舊用沉重的聲音說道:“不想半月前,武陵郡守矯詔指使長沙太守誅殺荊州刺史王睿,致使荊州無主,亂賊紛起,民不聊生。而董卓不知出自何等用心,竟然向陛下上奏,讓我出任荊州刺史……我本不欲赴任,生怕落下跟****溝壑,淪為****走狗的罵名。可是一想到若是表能掌管荊州千裏沃野,數百萬百姓,苦心經營數年,操練十萬甲士,儲備百萬穀米,然後揮師勤王,不比整日守在洛陽看著宮闕淪入賊手悲苦來得強,於是——”

說到這裏,劉表依稀有了淚光的眼睛頓時一瞪,放出奇異的光彩,緊緊地看著張揚沉聲道:“於是,表就懷揣著印信官衣,不顧戰火連天盜匪載道,日夜兼程南下奔赴荊州——如一,老哥的苦心你明白嗎?我不是董卓的人,不是他的走狗,我是漢室宗親,是大漢朝的忠臣!”

張揚看著情緒激動的劉表,心裏也不由地感慨,此時的劉表果然是個意誌堅定的大漢捍衛者,雖然最後落了個“固步自封,不思進取”的笑柄,但是此時的劉表卻是一個激進的鬥士,為了大漢王朝不惜忍辱負重的隱忍的鬥士!拋開對曆史上劉表的成見,此刻的劉表卻是讓張揚產生了一眾油然而生的敬意。

張揚沒有回避劉表灼灼的目光,而是堅定地握住他的手,誠懇地說道:“景升兄才是大漢真的忠勇之士。就算如今你不被世人認同理解,但終有一天他們都會明白你為大漢所做的一切的!世人都以為那些口口聲聲罵董卓是逆賊,口口聲聲都是為大漢效死的人才是忠臣,卻不知幾人能做到?反而是景升兄沒有豪言壯語,沒有矯揉造作標榜自己,而是用拳拳之心,用隱忍和行動來拯救大漢。景升兄必將名動天下,在大漢史書上留下重重的一筆,豈是那些隻會說空話的軟骨頭、死腦筋能比的!”

劉表激動而欣喜地拍著張揚的手,嘴唇哆嗦了幾下,竟然哽咽著留下了感激的淚水,張揚分明感受到了他身體在顫抖。是找到知音的顫抖!

“如一,老哥終於找到明白我的人了……我……我好高興……真的……”劉表語無倫次地哆嗦著,說著說著竟然又哭泣了。

張揚隻得溫言安慰劉表,就在這時,已經抽時間洗了個澡換了套潔淨衣服的曉蝶曉娥牽著手蹦蹦跳跳地進來了,還沒入門就傳來了曉娥那清脆婉轉如黃鶯鳴唱的呼喚:“相公,你看我和姐姐給你帶什麼來了?”

待她們看見屋子裏有客人,想起方才肆無忌憚的親昵說笑,忙向劉表很有禮貌地欠了欠身到了萬福,然後曉蝶在茶幾上擺上一個大托盤,把手裏用木杈子插著的那隻烤的嫩黃流油、香氣撲鼻的大個頭山雞輕巧地放在托盤裏,然後自袖子裏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當著劉表張揚的麵,飛快地把山雞片成輕薄的雞肉片兒。然後在兩人麵前各擺上一副小巧精致的白瓷碗和一雙竹筷子,而曉娥又鬼斧神差般地從衣袖中拿出來一個小巧如甜瓜般大小的酒壇子,向張揚做了個鬼臉,這才放下酒,和曉蝶一起向兩人行了一個禮,乖巧地邁著蓮步輕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