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後又同奴婢說笑了!他今日來是想向大王請纓出戰,他根本就沒有領兵的經驗,我害怕他進去了要和大王爭執,到時候叫褒後夾在中間為難!本想著攔住他,可還是叫他說了出來!”
“這事兒鄭伯都攔不住,才會任憑他進宮,你三言兩語的差點將他搪塞過去,若不是心裏有你,何必聽你勸阻?”
“褒後……”秀秀跺了跺腳,“若褒後再同奴婢開這等玩笑,奴婢便不再同鄭世子見麵了!”
“他日若上門求娶,本宮如何是好?”
“褒後誤會了,我們之間隻是主仆情分,他絕不會上門求娶,還請褒後放心!”
“你能保證嗎?他日他若得勝還朝,立了大功,向本宮要你,本宮豈有不給的理由?你若那時再想對策,就晚了。”褒姒繼續朝著酉陽宮走,秀秀緊跟在她身後,心裏十分忐忑。秀秀從未想過嫁人一事,更沒想過對方是鄭國世子,“他日若鄭世子能立大功,還請褒後做主,為世子賜婚,選個門當戶對的才是!”
褒姒看了一眼秀秀,頗有深意地笑了,不再多言。
酉陽宮中,熊寧正在逗弄念兒,變著法地想哄他,念兒卻別過臉去,一臉傲嬌的表情,根本不屑於搭理這位不知來路的女人。
“念兒不喜歡嗎?”熊寧笑著。
“念兒要回去了,娘會著急的!”念兒轉過來看著楚夫人,他覺得她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可莫名地,心中總有些抗拒這個女人。“娘?”熊寧冷笑一聲,“你娘是誰?”
“我娘是褒後!”念兒噘著小嘴說道,這話叫熊寧大笑了起來,她輕撫著念兒的頭說道:“你可知道你的親娘早就死了,褒後根本就不是你娘。”
“知道!”念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叫熊寧的麵色難看至極,“我的親娘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父王便將她葬於王陵。所以念兒從不慶賀周歲,因為那一日是親娘忌日,娘要我燒香祭拜,不忘親娘賦予我性命的恩情!”
熊寧有些意外,褒姒的坦誠讓她此刻有些無處下手。正猶豫間,門外傳來了下人向褒姒行禮拜謁的聲音,熊寧陡然一驚,斂起了麵上的表情,轉向門口看著褒姒走進來。
褒姒麵上沒有笑意,走到楚夫人麵前,伸出手,念兒就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了褒姒懷中,拉著褒姒說:“娘,這人好奇怪哦!”
“叫楚夫人。”褒姒拉著念兒,盯著熊寧說道。
“楚夫人!”念兒乖乖地叫道,褒姒將念兒交到了秀秀手中:“帶念兒先回去!”
“是,娘娘。”秀秀領了命,帶著念兒離開了酉陽宮。熊寧沉默片刻,麵上又泛起了甜膩的笑意:“褒後是不是太緊張念兒了?我不過是看他稀罕,才想帶他回宮玩耍。這不,天色也不早了,我正準備送他回去呢!”
“念兒我自會照顧,不勞楚夫人費心。”
“娘娘何必如此緊張?”熊寧朝著褒姒靠近了一步,“是害怕我去東宮見到大王嗎?”
褒姒不想在這些事情上同她爭辯:“楚夫人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宮裏的夫人,不該對大王苦苦相逼!你要順著他,不是讓他稱你心意。”
此事熊寧說不過褒姒,又找了別的由頭:“褒後深謀遠慮,一早就將念兒並非你所出告訴他了,你就不擔心日後念兒會聯合外人來對付你?”
“楚夫人要擔心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有空操心我同念兒,倒是不妨想想你自己的處境。你如今貴為大王夫人,日後若出了事,楚侯未必相幫,總得權衡自己的實力同國家的安危!可你若不對楚侯言聽計從,親人背叛之痛,本宮倒是可以分享於你!”
“我可沒有褒後的本事,不僅能讓洪德倒戈,還能讓鄭伯不計生死地真心相待。”
“人心是相互的,你若真心待人,人必誠心待你。如今楚侯咄咄逼人,借晉北一戰想稱霸中原,你以為如此便能要挾大王寵幸你,且不說這是不是太悲哀了,單說楚侯若敗了呢?屆時你將徹底失去後盾,後宮裏也就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了。若是楚侯出征,想讓他勝我雖沒有辦法,可叫他輸,我多的是效忠的死士!”褒姒丟下這話轉身出門,楚夫人站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楚夫人?”下人喚了一聲,將熊寧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看著自己的下人吩咐道:“我要出宮一趟!”
熊寧此行是去楚侯府上的,還沒進門便和準備離開的晉伯撞了個滿懷,喝了點酒的晉伯言語輕佻、動手調戲,二人在門口就起了爭執。待到弄清熊寧的身份之後,晉伯才忙不迭地道歉,嚇出了一身冷汗。熊寧對此事不依不饒地要討個說法,楚侯卻做了個和事佬讓晉伯先走了,此事令熊寧心中很不舒服,想起了剛才褒姒對自己說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