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環鶯偷笑著從大殿中退了下去，周王宮湦幾個邁步走到了褒姒麵前：“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大王舍不得自己的人？”褒姒仰頭看著周王，慵懶地從椅榻上下來，走到他麵前。周王宮湦看著褒姒良久：“你這是在和寡人發脾氣？”
“臣妾不敢！”
“不敢就是‘是’了！”周王宮湦的聲音微微地提高了一點。
“大王這是質問臣妾？”
周王宮湦皺了皺眉：“你發什麼瘋？”
“沒事兒。”褒姒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將自己不善的語氣又收了回來，“環鶯一向多嘴多舌，大王在顯德殿要處理政務，我怕留下她給大王惹麻煩，所以帶來東宮。”說罷，她歎了口氣，仰麵看著周王說道，“不過臣妾忘了，大王鮮少留在顯德殿，倒也惹不來什麼大麻煩。大王要想把她帶回去就帶回去吧！省得又來一次主仆爭寵，臣妾丟不起那個人！”
周王宮湦看著褒姒點點頭，她這個語氣，她這個態度，她這番話，處處都是在和自己置氣，想來想去，能叫褒姒置氣的大概是在酉陽宮過夜一事：“寡人不是你一個人的大王，更不是你一個人的夫君！”
褒姒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著周王：“此事不用大王說，臣妾也明白！若沒別的事情，臣妾想休息了。”她說這話的表情不善，周王宮湦雖然清楚褒姒為什麼生氣，可他也不明白明明是她不願侍寢，他找了別人，她又要生氣。更何況，他以為褒姒能懂他的算計，可他忘了，褒姒有意避嫌，不理朝堂政務，他若不說，她怎麼會懂？
褒姒也不是在同周王置氣，隻是為自己看不透周王的心而感到不安，一麵想將熊寧置於死地，另一方麵卻又將熊寧捧在手中，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他？他能對楚夫人兩麵三刀，她怎麼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對自己？也許周王宮湦長期以來對褒姒若即若離的態度不是為了保護褒姒，反倒是顧忌褒姒對熊寧下狠手。褒姒這麼揣測著，就覺得胸口發緊、一陣陣地疼，她的雙手冰涼：“大王這麼喜歡楚夫人，不妨帶她出遊好了！”
“你在要挾寡人？”
“沒有。”
“寡人要帶誰，輪不到你安排！”周王宮湦壓低了嗓音對褒姒怒吼道，“寡人就是來通知你，秦國那邊傳來了消息，犬戎之師敗退，你哥哥又立下了汗馬功勞！你哥哥也尚未娶妻，寡人是不是該派你去一趟秦國？”
“大王什麼意思？”褒姒麵色蒼白，眼神驚懼，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既然能用你的性命來報答三叔的恩德，是不是也能用自己的身體來替寡人賞賜有功之臣？”周王宮湦喘著粗氣看著褒姒吼道，這話就像是個晴空霹靂，照著褒姒就劈了過來，她木立當下，腦中一片空白，仿佛明白了周王不肯寵幸自己的原因。
褒姒一巴掌扇到了周王宮湦的臉上，恨恨地盯著：“當初何不直接將我殺了，留我到今時今日就是為了如此羞辱我嗎？”她眼睛通紅，眼淚在眼眶中溢滿，泛著灼灼的光華，她那麼愛他不是為了自取其辱的。她曾以為沒有她在，他真的會感到孤獨，可如今看來，褒姒覺得自己或許錯估了自己的分量。就像是她對楚夫人說的那番話，有她的棋有一種下法，沒她的棋也一樣可以下。
“出行不用去了！”周王宮湦長袖一甩，轉身出了東宮的門，走到門口又忽然折了回來走到褒姒的麵前，一把將她攬在自己懷裏，緊緊地抱住。
褒姒哭了，當著他的麵就哭了，哭得歇斯底裏，痛徹心扉。
這次從東夷回來，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過往的相互折磨、相互猜測，到如今事事坦誠，她努力地改變自己來迎合周王，而周王宮湦也在試圖改變。可凡事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他竭力改變，還是會傷了她，一次又一次。他甚至開始後悔剛才對褒姒說的那番話，隻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對不起。”
“大王沒什麼對不起臣妾的。”褒姒在周王宮湦的懷中說道，她的身體僵硬，語氣冰冷，帶著濃濃的鼻音，“大王說的是實話，大王若需要，可以拿臣妾取悅任何人。”
“那就先取悅寡人吧？”周王宮湦將懷中的褒姒推開了一個距離，盯著她說道。
“大王不必勉強自己。”褒姒別過臉去，不肯看著周王。
“寡人是勉強自己，還是在勉強你？”周王宮湦這話叫褒姒一怔。俏臉轉過來看他，她慢慢地解開了身上的裙帶，長裙驀地滑落，掉在地上。周王宮湦今日的失態是因為最近他的心裏一直很亂。發生了一些事兒，而褒姒不知道。
褒姒一件件褪去自己的衣服，無神地盯著周王宮湦，然後解開了周王宮湦的褂子、長袍、內裏的襯衣。她踮起腳尖吻著他的唇、他的脖頸、他的胸口……她渾身隻覺得一陣陣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