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褒姒良計開言路,申後苦心清君側(1)(1 / 2)

燈火微弱,襯著褒姒的肌膚雪白,掛著一抹淡淡的橙紅,南門守衛立刻讓出了道,請褒姒入宮。瓊台殿中,又恢複了往日的喧囂,鶯歌燕舞,大殿之上的佾人嫋嫋婷婷,編鍾管樂餘音繞梁,周王宮湦坐在殿宇一頭閉著眼,單手撐著下頜斜靠在椅榻之上等待著他愛慕的女子回來。

褒姒長裙及地,頭發高高綰起,神情肅穆地從大殿門庭朝台階上緩步走去,殿內所有佾人眼神一瞬都凝聚在了褒姒的身上,她微微抬起一隻手,將食指放在嘴唇之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周王宮湦的麵前,幫他整理著他淩亂的衣袍和不安的青絲。

周王宮湦握住褒姒的手,將她猛地朝前拉了一把,褒姒跌撞著撲進了周王宮湦的懷中,呢喃地問了句:“大王?”

周王宮湦揮了揮手,祭公迅速心領神會地將在場佾人帶了出去,一瞬之後,大殿之上隻剩瓊台殿的人了。廿七盯著桑珠。

周王宮湦站起身將褒姒抱在懷中,她雙手攬在他的脖頸上,低頭斜靠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了一片濕潤、溫熱的血腥之氣,隻怕是今日劇烈的活動讓剛剛愈合的傷口掙裂開來,隻因著周王宮湦的一身黑袍和瓊台殿內的脂粉香氣,才將此事遮了起來。

“讓我看看。”褒姒從周王懷中滑下,落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她伸手拉住周王宮湦的袖子,順勢從床上跪起來,解開了他的衣襟。傷口掙裂的程度比她想象的要重,不但浸濕了他的衣袍,血液甚至從肌膚上流下,整個肩膀都是幹涸的深紅。

“怎麼會這麼嚴重?”褒姒皺著眉頭,心頭像是被人掐著般生疼。

“有些事情必須去做,”周王宮湦撫摸著褒姒的麵頰,“我總不能讓人以為我死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在笑,對自己的傷口渾不在意。褒姒咬了咬下唇,一言不發地從床上下來,找到了之前包紮用的白色棉布:“傷口掙開,很容易感染,會要了你的命的!”

“要我的命還沒那麼容易。”周王宮湦笑了出來,這笑比這鮮血還要腥氣。

“下午見到你父親了?”周王宮湦問道。他的話音才落,一滴冰冷的淚水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泛起一層層的寒涼之意,他心中陡然一驚卻也猜得出:“他說了什麼?”

“他說……叩謝娘娘大恩。”褒姒委屈地哭了出來,下巴抵在他沒有受傷的肩膀上,汲取著他身上的熱度,她的心仿佛已經冷透,再也無法回暖了。

這一夜,周王宮湦都緊緊地抱著懷中的褒姒,仿佛捧著自己摯愛的寶物。

晨光灑入,褒姒看了一會兒躺在自己身邊的周王,翻過身從床上滑了下來,輕輕地推開寢宮門出去。

“娘娘。”桑珠的聲音將褒姒駭了一跳,隻是她的麵色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地轉向桑珠:“何事?”

“大王還在睡覺?”

“是!”

“昨夜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

“可是……”桑珠有些猶豫,“可是,昨夜從寢宮中傳出了白布撕裂的聲音,那是……”

“我愛聽!”褒姒看著桑珠忽然笑了出來,“不行嗎?”

桑珠渾身一個激靈,被褒姒這笑意嚇得不輕,使勁兒地搖了搖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搞清楚誰才是這裏的主子!”褒姒冷哼了一聲朝外走去,叫桑珠立在原地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褒姒朝著沐浴更衣的房間走去,廿七正在吩咐別的下人去準備熱水,她知道自家主子有這個習慣。

“廿七。”褒姒喚道。

“是,娘娘!”廿七應聲朝著褒姒快步走了過來,“我已經差人備好熱水了。”

“替我走一趟趙公府。”

“要帶話嗎?”廿七壓低了聲音問道。

褒姒小聲地在廿七的耳畔囑咐了幾句,廿七連連點頭,然後就朝著宮外疾走,一路朝著趙公府上去了。而另一頭,褒姒正在沐浴之時,周王宮湦卻忽然轉醒,在睡榻之上找不到褒姒便出門大聲地喚著桑珠,正在服侍褒姒的桑珠一聽,立時麵色蒼白,連看都不敢再看褒姒。

“出去看看!”褒姒吩咐道。

“是。”桑珠應聲,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