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周王廷深似海,王侯對弈定亂世(2)(3 / 3)

“夠了!”褒姒嗬斥了一聲,看著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廿七,“在這裏,沒人會同情你,隻會因為你的軟弱而在你的身上再狠狠地踏兩腳!”

“可是公子……”廿七不住地搖頭,甚至有些驚恐,她都不再叫褒姒“娘娘”了。

“沒什麼可是,”褒姒平靜地說道,“想死的方法有很多種,想活的法子隻有一種!我從當日踏入這鎬京城,就沒有指望過大王會真心待我。”她說這話的尾音有點拖長,饒是再不期許,可這幾日來周王宮湦在她耳畔的軟言細語、對她的盛極榮寵,甚至身體的纏綿與歡愛,又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不產生一絲的希冀,隻是褒姒沒有想到這個泡沫破裂得太快,快到她來不及回味就被打回了原形。

夜色一點點降臨,周王宮湦出去已經有三個時辰了,若再不回來必定會引起別人的猜疑。他從秘道離開,應該是不想別人猜出他的去向,他對她已經沒有隱瞞了,說明她時日無多。褒姒有些焦急,最後將在自己床上迷迷糊糊睡過去的廿七又喚醒了。

“大王?”廿七猛地翻過身坐了起來,眯著眼睛便要行禮。

“不是,”褒姒搖了搖頭,“幫我一個忙。”

“什麼?”廿七睡眼惺忪地看著褒姒,“大王還沒回來嗎?”

褒姒搖了搖頭,吩咐廿七下床去幫忙使勁兒晃動這床,廿七不解地看著褒姒,手上帶了些力氣,木質的床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褒姒則發出了嬌嗔連連的叫聲。

門外一陣陣的腳步聲戛然而止,有人在門口站立良久,轉身又離開了。

“這是做什麼?”廿七小聲地問道,褒姒隻是搖搖頭,並不告訴她太多。斷斷續續一個多時辰,寢宮裏發出的曖昧之聲漸漸小了,褒姒和廿七一並躺在了床上複又睡了過去。這一夜不在周王宮湦滾燙的懷中,褒姒發現自己竟然睡得很淺,微微有些風吹草動她都會被驚醒。

不知道夜裏什麼時辰,漆黑的殿內伸手不見五指,褒姒聽見木門的“吱呀”聲,然後就是“轟”的一聲巨響,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身邊的廿七。

褒姒擔心廿七說話,便捂住了她的嘴,在她的耳邊說了句:“溜出去。”

廿七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中閃著灼灼的光華,掩不住她的恐慌,她也聽見了那不同尋常的響動。褒姒推了她一把,囑咐了一句:“出了這個門,就要忘記今日發生的一切。”

褒姒從床上下來,忍著劇痛佯裝著一切正常地走到了桌台邊上將燭火點亮,果然是周王宮湦,讓人始料未及的是他麵色蒼白,身上還有傷,鮮血潺潺地從傷口流出,浸濕了他的那件黑色長袍。

褒姒連叫都沒叫一聲,走過去伸手扶住周王。周王宮湦想要推開褒姒,卻發現自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褒姒將他扶到床上,從抽屜中找出金瘡藥、包紮用的白布和酒,然後將燭火挪到近前,用匕首挑開了粘連在傷口上的衣物,露出他被刺得極深的傷口,她擦些藥酒去除幹涸的血塊。周王宮湦因為劇痛狠狠地掐住了褒姒的肩膀,她輕哼一聲硬生生地忍住了鎖骨處傳來的劇痛,反倒是用溫潤的語氣和周王宮湦說道:“再忍忍就好了。”

褒姒將藥粉撒在了周王的傷口上:“我也不知道這藥有多少作用,可你若不能宣醫官,隻好忍一忍了。”她輕聲細語,自始至終都盡可能地不再去弄痛他,她將白布撕扯成條,將他的傷口緊緊地包紮好。褒姒鬆了口氣,將周王宮湦放平,讓他躺下來,她又將拿出的東西放回去,才取過燭台吹熄了燭火。

“若是覺得冷,就告訴我。”褒姒說道,受了外傷之後最害怕的就是全身發冷,若身上的熱度不退,這人很快就會駕鶴西去了。褒姒擔心周王也會如此,眉頭深皺舒展不開。

因為這場重傷,周王宮湦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隻怕待到清醒過來他可能連自己怎麼回的瓊台殿都記不起來。不管他趁夜做了什麼,對於褒姒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所有的痕跡處理掉,然後期待周王宮湦能夠轉醒。

周王宮湦因為疼痛,口中喃喃囈語,人在床上翻滾,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