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爾桑侯爵麥蘭冷笑著說道。他的法爾桑地方軍與南十字軍同屬地方武裝力量,但兩者的軍功和名望卻相差甚遠,所以麥蘭一有機會就找南十字軍的茬子,這番話雖然是在反駁巴爾哈姆斯,但麥蘭的臉卻是向著首相克瑞斯,而且從他的言辭看來,其中趁機攻擊南十字軍的意思恐怕還更濃厚一點。所幸克瑞斯現在心不在焉,並此並不在意,隻是隨口應和了兩句,“嗯,海因主教還是這毛病,太過於心軟了,居然用這種異想天開的辦法來保全部下士兵的性命。也算他運氣,偏偏遇上了青龍騎士這種拘泥不化的家夥,真理解了他的意思,否則那些傷員可沒那麼容易保命的。”
“不過這些傷員身上可攜帶了青龍騎士團士兵的書信。”麥蘭不懷好意地說道。
克瑞斯微微一笑,“不是全都查過了麼,都隻是一些普通家信而已,那也是人之常情。”
“但就算是這些普通家信,傳回王都之後也勢必會引起騷動,而且身為索菲亞的軍人,南十字軍如此公然為卡奧斯帝國軍人傳遞消息,恐怕也並不合適吧!”
麥蘭抓住一切機會向南十字軍噴灑詆毀的毒液,終於引起了其他同僚的不滿。
阿魯巴斜著眼睛對麥蘭側目以視,重重地哼了一聲,若不是那次爭執以後傑克佛裏特私下告誡過,以阿魯巴的火爆性子早就跳起來破口大罵了。不過到了這時候,雖然傑克佛裏特在輕輕拉扯他的衣袖,阿魯巴卻終於還是忍耐不住要站出來了。見勢不妙,傑克佛裏特首先站起來發言,封住了阿魯巴的怒氣。
“今天主要商議的,乃是如何對付奇亞森城的帝國軍,與南十字軍保全傷員的做法無關吧!”
“可若是南十字軍在離開時按照慣例摧毀奇亞森的所有倉庫物資,破壞城防,我軍現在根本不用這麼辛苦!”麥蘭依舊不依不饒地說著,但下一個瞬間他立即噤口,因為他看見傑克佛裏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的森冷之氣竟然絲毫也不亞於首相克瑞斯的目光。
麥蘭全身上下禁不住打個寒戰,自從當年北陸原會戰,傑克佛裏特以一人之力追擊麥蘭的整個軍團以後,法爾桑全軍上下對這位“黑傑克”無不奉若神明,麥蘭自己當然也是如此。
“大敵當前,不宜另生枝節,大家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奇亞森城的帝國軍身上吧。‘卡奧斯之盾’決非易與之輩。首相大人,您有什麼打算麼?”
壓製了麥蘭,傑克佛裏特又把議題帶回到原來的方向。克瑞斯沉吟了許久,緩緩揮了揮手,“區區一個龍槍騎士團,還不至於迫使我軍改變計劃,全軍繼續向奇亞森城前進。”
“可是大人……”
感覺出克瑞斯心中的複雜情緒,傑克佛裏特還想說些什麼,但克瑞斯已經衝他擺了擺手,“不必再多說什麼了,傑克佛裏特將軍,援救南十字軍乃是大事,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耽擱。”
無奈地搖搖頭,傑克佛裏特緩緩坐下,不再說話了。
數日之後,南十字軍又悄悄潛回了奇亞森城附近,海因雖然迫於無奈暫時將南十字軍帶入帝國境內,但他的主要打算還是從原路返回。畢竟,統帶一支喪失大部分戰鬥力的部隊在敵國境內亂竄是很危險的事情,這些日子以來南十字軍一直在忙於躲避青龍騎士團的追殺,剛剛恢複的體力士氣又有消耗殆盡的跡象。
不過對於他竟然沒等到索菲亞本土大軍展開攻城行動就這麼急匆匆地溜回來,就連一向最支持他的萊恩斯也感到吃驚。
“現在克瑞斯他們還沒趕到奇亞森城呢,我軍這麼倉促回來,隻能單獨作戰,是不是太危險了?”
對於萊恩斯的疑問,海因隻是淡然一笑,“連你都沒想到,帝國軍當然更加料想不到了,用兵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攻其不備’,現在人人都猜想我們一定會趁著克瑞斯發兵攻城的時候與他們裏應外合,所以真到了那個時候,也一定是帝國軍防衛最嚴密的時候,我們再貿然動手就有些自己找死的意味了。”
“如果這樣說我們現在進攻帝都天舞之城豈不是更沒人想到,可那不更是自己找死麼!”萊恩斯有些生氣地說道,他的原意是指海因此舉過於冒險,但語氣上聽起來卻像是故意在與海因抬杠。
幸好海因對他的脾氣性格十分熟悉,寬容地笑了笑,“嗯,恐怕你沒弄清楚我的意思,倘若我們等到本土大軍到達之後再行動,雖然增加了本土援軍這個助力,但敵軍的警惕性也相應提高,到時候我們的麻煩可能更多。而現在就動手,雖然缺乏其他部隊的援助,但帝國軍方麵同樣沒有準備,相比之下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