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昂冷冷一笑,“既然索菲亞人把這些物資完好無損地送到我們手中,我軍自然有責任讓他們的傷員安全返鄉,那些人個個身負重傷,沒人護送連抵達卡德萊特平原的這一段通路都過不了,更不用說返回索菲亞了。”
“難道閣下要派人把他們一直送到索菲亞國?”斯泰恩保克大驚失色。
雷昂搖搖頭,“這當然不可能,但是索菲亞本土的援軍正在卡德萊特平原上,隻要將這些傷員送到能被他們發現的地方,也就可以了。”
兩人的談話突然中斷,因為他們都看見夫利斯走進軍帳。雷昂立即躬身行禮,而斯泰恩保克則苦著臉跪下請罪,“下官無能,竟然被南十字軍那幫家夥欺騙,從他們麵前經過而尚不自知,被他們躥逃進了帝國腹地,請宰相大人責罰……”
斯泰恩保克身後,副官鮑爾斯·安斯特列亞男爵也隨同跪倒,“下官未能克盡輔佐之責,致使敵軍逃竄,深感愧疚,請大人一並責罰。”
宰相夫利斯看著他們,眼中呈現出古怪的神情,過了片刻,他輕輕揮揮手,“算了,誰也料想不到南十字軍竟然如此大膽,居然敢和鐵甲騎士團麵對麵地交談而不變色。”
“以下官事後想來,那個名叫海恩裏希·克洛德的將官十有八九就是大主教海因,下官當時就感到奇怪,如此談吐風雅、處事得體的人物,怎麼會僅僅在佛魯特鬆麾下作一個中隊長?現在方才醒悟,唉,說起來主要還是下官思慮不周之過,請讓下官承擔重責。”
鮑爾斯主動請求重罰,充分體現了他身為副官的責任心和輔佐精神。而夫利斯隻是苦笑,“唉,此次追剿南十字軍,事先反複推算過,行動起來又步步謹慎,可結果還是如此狼狽,說起來我們所有的人都有責任,伊美爾達和雷昂兩位將軍有縱敵之嫌;卡爾達克將軍雖然勇戰,卻也終究難逃戰敗之責;斯泰恩保克你現在又被人如此輕易欺騙,魯莽失察之罪勢不可免;就連你小子……”
夫利斯指著站在一邊的菲利爾,“接連兩次不遵號令,還擅自奪取奇亞森守備軍的指揮權,說起來你小子的罪責不可謂不大……”
夫利斯每說一人,相關的將領都連忙跪下請罪,他說了這幾句,軍帳中已經是烏壓壓地跪倒了一片。最後,夫利斯自嘲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連本相自己……這料敵失誤,致使敵軍躥逃至今,甚至威脅到帝國本土的罪責,勢必是要本相親自來承擔了。”
夫利斯接連苦笑了幾聲,揮了揮袖子,“罷了罷了,大家現在都是帶罪之身,也不用再追究什麼罪責,待到殲滅南十字軍,擊退索菲亞本土援軍之後,再一起到皇帝陛下麵前請罪罷!”
諸將皆隻是無奈苦笑,過了一陣子,就聽見“紅武士”卡爾達克怒氣衝衝的叫喊聲,“說來說去,全是因為南十字軍裏有那個叫海因的小子!”
卡爾達克說話難得有人讚同的,但這一回絕對是例外,所有人都深有體會地連連點頭,在這裏的所有將官全都吃過軍師海因智謀的大虧。現在人人隻要一想起“大主教海因”這個名字,就算是最勇猛的青龍騎士雷昂或是一向以智謀自負的帝國宰相夫利斯也好,背後都會感到有點發涼。
“此人不除,我卡奧斯帝國今後永無寧日。”凱勒爾輕聲歎息道,他對於大主教海因一直有一份惺惺相惜之情,但是現在也逐漸轉變為恐懼和憤恨,赤龍重裝兵團吃的苦頭最多了。
“還有那個索菲亞的首相克瑞斯,也是我們卡奧斯的心腹大患!”斯泰恩保克恨恨叫道,北陸原之戰的恥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一提起索菲亞的“天才二軍師”,帳中頓時群情激奮,諸將議論紛紛,就連宰相夫利斯也十分的傷感,“唉,這也許就是上天的旨意吧,竟然讓索菲亞在亡國後得到了這兩個人,不但盡複國土,更成為我卡奧斯最強大的敵手,若是這兩人落在我帝國……哪怕隻有一個也好,皇帝陛下統一大陸的夢想早就可以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