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落花追隨流水的時候;它可知道流水的無奈和身不由己?

一.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清晨,我立於窗邊,侍弄著窗台上的那株粉色薔薇花,我叫它櫻若,是楓葉送給我的。曾經,你說,粉色是愛情的顏色,我愛的人永遠是你。我巧笑嫣然,深信不疑。

神冥二界大戰的消息,仿佛一顆驚雷在神界炸開了,看著一群驚慌失措如螻蟻的神,像無頭蒼蠅般隨處亂竄,我不禁啞然失笑,神界的威儀,臉麵就是如此喪失的,父皇還要在此時立下儲君,繼以大任,自從母後走了之後,父皇就變了,變得陌生了,昏庸無度,懦弱無能。我無法想象以前那個驍勇善戰,英明神武的父皇。

我鎮定的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仿佛一朵開在懸崖罅隙中的野薔薇,用刺上的鋒芒,麵對著淒風寒雨,孤立於世,不被世俗所驚擾。

“我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太子這個位置,我是來帶錦姝走的!”

我最熟悉的聲音,從大殿上傳來,鏗鏘有力,透過漢白玉石砌成的宮殿,傳入我的耳膜,響徹了天界傳出了三界之外。最後深深的震碎了我的心。

我靜靜地佇立在大殿門口,不再邁進一步,大殿上頃刻鴉雀無聲,誰都知道,我深愛著楓葉,父皇低頭不語,想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兩位姐姐思雲和思雨一臉的陰笑。而楓葉的懷裏抱著遍體鱗傷而昏睡過去的錦姝,我知道,是思雲思雨幹的,父皇放縱如斯,誰敢阻止?

楓葉轉過身來,麵對著我,麵無表情地向我走來。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了句,“洛清,對不起,欠你的,我會償還。“然後,決絕的從我身邊走過,毫無留戀。

回到寢宮,我狠命撕扯著楓葉送給我的布娃娃,仙草編織的花環,包括那副為我而畫的丹青。唯獨窗台上的“櫻若”,他是楓葉為我造就的神話,我要留著。我似乎又聽見了楓葉的聲音,“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在我耳邊縈繞著,久久不能散去。

二,誰有資格?

錦姝是尤和夫人的女兒,地位卑微,隻因為尤和夫人是凡人。在她身上我能看到母後的影子。賢惠美麗,可她永遠也擁有不了母後的那顆執著的心,以前,我可憐她,同情她,但是,她的女兒搶走了我的楓葉,我恨,我恨你們!

“思雲,思雨帝姬到。”

思雲思雨乃鳳嬌天妃所生,母後在的時候,鳳嬌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娥,如今,搶走了父皇那顆深愛母後的心,將父皇變成了一個我最熟悉的陌生人,說她是再世妲己也不為過。思雲思雨在父皇和鳳嬌的放縱下,愈發麵目可憎,我恨他們,恨神界所有的神,千年前,我的母後,琉璃帝後,與父皇並肩作戰,共同創造了一個和平的神界,所謂的和平,是母後犧牲自己的靈魂來創造的。母後才是真正的神,他們不配!

思雲思雨,早已坐在主殿上等我了,我有不祥的預感,心裏,如荒草瘋長般的複雜。

“見到姐姐怎麼不下跪啊?洛清妹妹?”思雨扭動著水蛇般的腰,在我身邊遊走。

“除了母後,我誰都不跪!”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思雲大怒,“娘都死了,嘴還這麼硬,真是沒娘沒教養的東西!”

我怒視著她,“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母後?我母後豈容你褻du?鳳嬌,她不過是我父皇的一個妾!”

“啪”的一聲,一記耳光重重的落在我的右臉上,火辣辣的,是父皇。抬眼望到的是父皇那張怒氣衝衝的臉,臉上的肌肉在顫抖,額前的玉珠串搖晃著,他的右手在微微發抖。

“你有什麼資格說鳳嬌?”父皇問。

思雲思雨見氣氛不對,馬上站在了父皇身後,站在父皇旁邊的還有鳳嬌,身後還有眾神,嗬嗬,是要逃難嗎?我看到鳳嬌一臉的得意,驕傲的如一隻金孔雀,因為,在眾神麵前父皇肯定了她的地位,都到這地步了,鳳嬌還在乎著這些,麻木,呆滯,可憐,可悲,愚蠢的女人。

我的嘴角滲出了鮮血,無聲的滑落在平滑如鏡的地麵上,像瞬間綻開的薔薇花,開得淒豔美麗,還夾雜著淡淡的憂傷。

我緊咬著下唇,抬起頭來,眼神犀利如一把出鞘的寶劍,寒光凜冽。父皇也不由得為之動容。我苦笑著,苦笑著,一步步後退著,“你又有什麼資格做我父皇?你們又有資格做神?你們不覺得慚愧嗎?慚愧是什麼?你們可懂?”我衝他們大吼著,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長發如墨,淩亂的披散在肩頭,發間的朱釵散落一地,耀眼的金步搖斷成了兩半,除了狼狽,沒有更好的詞來形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