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霧歸鄉(1 / 2)

闊別了一十六年,倒像是一個紀元一樣漫長的等待。靜安城外,在晨霧中行走的二人,頭頂鬥笠,徐步慢行。如同朝霧之中的兩隻孤鬼,隱約露出一種不祥之兆。破曉時分,城外守衛還在打著瞌睡,見到徐行二人,剛想喝止問其來由,一瞬刹那,似乎聞到了什麼,酣然入睡。伴隨著鬥笠上的陣陣清鈴,二人在悄無聲息中步入城池。

登及城樓,遠眺城郭場景,不曾想,昔日繁華的靜安城,隻影熟悉的家鄉,在自己的腳下如今卻是如此的殊途。普通人擁有的一切,在於隻影看來卻是如此的難以望其項背。一切都是命運,造化弄人,渺小的生靈在命運的麵前隻得低下他卑賤的頭顱,等待審判。而隻影此次而來的目的隻是告訴一個人,我還活著。不要背棄一十六年以前,您親口許下的約定。否則,他會親手斬斷這一切,而如今的他,有這個能力。然而,這個約定卻在無息之間讓您肆意的撕毀,我的回來,如果是一種救贖,但願.....它會披上唯美的華裳,用璀璨的光景去填補一十六年漫長的等待......

“隻影,你曾經生活的地方原來竟是這樣,的確是安逸祥和的地方"。站在城牆高處說話的老者體態輕盈,一身藏藍布衣。一襲白發出脫凡塵,頗有仙境出世之貌。手持念珠,名曰白玉菩提,本是祥瑞之物,而在他手中卻是一把殺人無血的利器。

隻影隻得輕歎一聲,眺望蒼穹,黯自沉吟到:“醉花流連,繁華著眼。設色畫卷,雙伴紙鳶。子衿如風,未伴卿身。雲天動靜,不曾悲歇。雪落長堤,一十六年。任她踏過,殘堤去遠。悲苦如斯,枉畫長卷。”

“原來,一十六年,你還未曾放下,她....還活著麼?”藍衣老者說道。

“或許,也許,我也不知道,如今的我或許也不用知道了,因為我快要見到她了。”

“你是說?”老者可能猜到了什麼作答到。

“是的,鬼月先生,再過幾日做完我該做的事情,我會去另外一個世界陪她,你要知道,她給我取名隻影,而我卻恨透了這個名字。不能同死,對於我來說,比醜陋著活著更加可怕。執念愛人,憐惜生命卻也隻得徒增煩惱。隻有同死,方為超脫。我駐足世界每個角落,卻無法探尋她的身影,生已至此,無念可依。”

“或許她還活著?”

“.....也許.....走吧,鬼月先生,我們該進城了,花無念還在等著我們呢,別忘了我們此行的任務。”

隻影口中的花無念,乃是整個天下無二獨一的萬貫之家少主。靜安城內生意,可大可小,必經其手,抽取利潤三成,落入其囊。因其祖父花不渡,於九年浩劫之際,散盡家財,振發糧草供城內百姓度日十餘載,百姓感恩戴德,定下誓約---“靜安城內,五十年期,士農工商,凡交易行者,利潤三成回報恩主,報以昔日之德。”

步入城中,隻影二人刻意隱藏氣息,避免被人發現行蹤,徒增煩擾。畢竟,天下之大,半數人士盡入那位大人之手。倘若發生糾纏,勢必會打草驚蛇,畢竟他們不是來讓自己受傷的。可即使萬分小心,他們還是被花祁門那個號稱“千手鬼影”的賈大通發現。賈大通,為人耿直,體型彪悍。一雙劍眉不時露出泰然正氣。因行事果敢公正,被前任幫主浮竹提攜花祁門副幫主。因此成為靳月左右手,在門中享有極高聲望。因門中內務來此境地探訪究竟。並在城中茶館品茗之時,無意發現兩位衣著神秘,遂為尾隨,以探究竟。

自從賈大通盯上他們開始,二人早已察覺。為了掩人耳目,避免城中發生不必要的紛爭,兩行人心照不宣的步入城郊樹林蔭翳處,二人先行一步,步履輕盈,到及此地,靜待賈大通一行幫眾的到來。

少頃,兩行人就此照麵。

“你們二人行蹤如次詭秘,乃是何人?”賈大通率領一幹花祁門弟子怒然嗬斥道。

“你不可能對我出手,你也不得向我出手,以前的你能夠違背我的意誌麼大通?”鬼月摘下鬥笠的同時,露出了久違的容顏,那雙眼眸淡然而靜謐,如同看待嬰兒一般審視著對方。不慍自威的氣勢著實讓賈大通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