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域極北之地,瑩白一片,天地如同是一道白色的線,幾個莊戶煙洞正飄出嫋嫋白煙。
此時,正玩著的男男女女孩子猛然間停了下來,雪球紛紛從他們手間滑落,凍的通紅的臉頰上麵,卻又騰騰白氣,而他們的眼中,卻是掩不住的驚奇。
一行腳印,從遠而來,踩出腳印的人,卻是一位身穿白色裙袍的女子,這女子年紀不大,鳳目丹唇,眉目之間猶如是山水之畫,行走之間則是如風如水。
這女子停在這些男男女女孩子之前,輕輕一笑,那本少不更事的男孩,雙臉更加通紅了起來,那些女孩則是隱隱興奮。
這些穿著臃腫衣服卻保暖的男女孩子,簇擁著這女子向著那幾家莊戶走去,一路嘰嘰喳喳的叫喚著,手中拿著一串串鮮紅的冰糖葫蘆。
此時,那當中的一棟紅牆碧砙黑門的人家,門被從裏往外的打了開,一身獵戶裝扮背著弓箭的大胡子男人走了出來。
那裙袍女子見到大胡子男人,站住了腳步,倆人對視良久,最後相視一笑。
……
屋中,火爐被碳柴燒的通紅。
大胡子男人隨意坐在那裏,而那一身白色裙袍女子,竟也毫不在意坐在土炕之上。
“劈啪!劈啪……”
火焰燒裂了碳柴,將本來安靜的環境打破了。
“西南有事?”大胡子男人開口說道。
“沒有,來找一弟子而已。”那白色裙袍女子輕聲語道。
大胡子男人半晌無言,往哪火爐之中送入了一些新的碳柴。
“可有中意之人?”大胡子男人問道。
“有。”白色裙袍女子應道。
……
雪地之上,多出幾排腳印來。
白色裙袍女子手中拉著一個七八歲男孩的手,那男孩一步一回頭,看著身後爹娘。
而那些男女孩子,則是眼中含淚,不住跟他揮手。
“白宗玄,記得回來看我們!”
“宗玄……”
……
男孩眼中有也有眼淚,卻沒有流下,隻是狠狠點頭。
那白色裙袍女子回頭對著眾人擺擺手,有意無意的向著大胡子男人看了一眼。
一道彩色流光衝天而去,隻留下身後激起的一片朦朧雪花。
“昆墟山!”
大胡子男人抬頭看向那道彩色流光離去方向,呢喃自語道。
夏域中土,青玄山之外。
人流攢動,熙攘遠勝往昔。
山腳之下,青玄山掌門第十弟子,接過入山帖子,以手觸之,必有一道青色幽光亮起,此時方可通行。
就在此時,青蟒八爪的十六人大轎,從遠處而來。
那抬轎之人,步履穩健,行走如飛。
一抹青虹從青玄山疾馳而下,眨眼之間已是到了山腳之下,來不及細看,那青虹已入袖,而一長髯之人鬆立於此,正是青玄‘青塚峰’首座,傲無常。
青蟒八爪大轎剛剛落停,簾子正掀起來的瞬間,那抬轎的十六人卻是齊齊抬轎衝起,直上幾丈之高。
那傲無常臉色微變,青玄山掌門十弟子站在長髯人身後,更是渾身顫抖了下,雙目微不可查的出現一抹冷意。
這一幕,自然驚動了此地其他人,都是側目看去。
就見到一個子不高,衣衫破舊補丁疊摞的男孩,有些惶恐的看向了傲無常去。
“無妨!”
朗朗如洪鍾聲音,從青蟒八爪轎中傳來。
“冒犯之處,萬望見諒!”
傲無常拱手施禮說道。
再看,那轎子平穩落下,轎中之人走出,年歲竟也不大,一襲蟒袍腰纏玉帶,卻是生的有種帝王貴氣之相。
……
“木童競?”
掌門十弟子觸碰衝撞了轎子男孩帖子,心中有些驚訝嘀咕這名字。
男孩接過帖子,有些興奮甚至是不相信的往哪山石階走去,抬轎走上幾個台階之後,猛然回頭望去,眼中閃過這個年歲不該有的欲望之色!
青玄山之上,有一塊石碑,上麵掌印,拳印比比皆是,此碑從天而降,直落青玄山上,為青玄收徒“天緣碑”,隻有能留下拳掌印記之人,才得以入青玄。
所以入青玄需倆個條件,有青玄十年之前流傳出去的青玄帖,再有就是於這“天緣碑”上留下印記。
所以,青玄山之上弟子,有那販夫走卒,也有那王公貴胄。
天緣碑前,青玄山十峰首座皆在,包括之前那長髯之人。
“掌門在何處?”傲無常問身邊一頭紅發老人。
“昆墟山那女子來了,掌門在接待她。”紅發老人低語道。
傲無常眉頭微皺,卻是閉口不言了起來。
鍾鼎之聲大作,彩雲從青玄山之上垂落而下,上麵站著三人。
一身青白袍服,頭束冠帶的青玄蒼虛掌門,並肩而立的則是那白色裙袍女子,此時這女子含笑,手中挽著一個有些含羞的男孩。
“拜見掌門!”青玄之人雷動叩拜。
蒼虛輕揮手中拂塵,如清泉流動,似清風拂麵,此地之人隻覺得心神祥和,竟是空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