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嬸子愣了愣,有些猶豫的看著徐大夫。
“娘,你就讓徐大夫給檢查一下吧,要是你真的沒有傳染上麻風病呢。”貴寶期待的看著林嬸子,催促道。
“那好吧,我就聽你們的。”看見林寶期待的眼神,林嬸子點頭答應了下來。
“來,到這邊。”徐大夫把麵部的口罩戴好,又掏出手套戴上,引著林嬸子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彎腰細細檢查起來。
“你有沒有無緣無故會覺得身體酸痛,還有,臉上有沒有過螞蟻爬行的感覺?”徐大夫抬起林嬸子的頭,邊檢查眼睛和麵部邊問道。
“沒有,隻有做了重活以後才會身體酸痛,螞蟻爬行的感覺也沒有過。”林嬸子一邊配合徐大夫,一邊搖了搖頭道。
“麵部沒有浮腫,眼睛也沒有充血,身上也沒有淺色斑。”徐大夫輕輕掀開林嬸子的袖子檢查了下胳膊,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林嬸子,“你身上一點麻風病的症狀都沒有。”
“那是不是就說明我娘根本沒有染上麻風病?!”林寶眼睛一下子亮了,在旁邊急忙問道。
“看起來是的。”徐大夫略一沉吟,點了點頭,說道。
“那太好了,娘,你別在村子裏待著了,跟我們一起回山上!”林寶欣喜若狂地跑到林嬸子麵前,興奮道。
“我真是太好了,你沒有染上病真是太好了。”趙寡婦一陣激動,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我沒染上麻風病?”林嬸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徐大夫,“會不會是染上了,隻不過還沒表現出來?”
“應該不可能,照你說的,你和村子裏的其他人都接觸過林雲婉,又照顧了患病的村民這麼久,一般的話,早就應該和祠堂的村民一個樣了。但是你看你現在,身上一點染病的症狀都沒有,我想,你是真的沒有染上麻風病。”徐大夫脫下手套,又接著道:“不過剛才我隻是粗略的檢查了下,還是讓那幾位京城裏來的禦醫看一下來的妥當。”
“這個可以,我讓蘇禦醫過來看看。”林先生一拍手,轉身正要找蘇禦醫,突然“吱嘎”一聲,祠堂沉重的門打開了,一群包裹嚴實的官兵抬著幾個擔架從裏麵出來。
擔架上躺著好幾個村民,一動不動,看得出他們的氣息都很微弱,臉上,身體都纏著繃帶,可是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還是潰爛的不成樣子,一陣惡臭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
“……你……你……”一個擔架經過顧遠麵前,上麵的人突然彈起來,伸出畸形的手指著顧遠,露在繃帶外的眼睛也死死的盯著顧遠,“你……狼孩……狼孩!”
顧遠皺起眉頭看向那人,那人身上纏滿繃帶,頭上的頭發也掉光了,已經被麻風病折磨的不成人形,顧遠根本認不出他是誰。
“狼孩!是他把麻風病帶給我們的!你們燒了他就能救我們村子了!”那人似乎突然有了力氣,指著顧遠拚命叫嚷,撐起身體就在擔架上掙動。
“別亂動!”抬著擔架的官兵十分害怕會被那人的動作碰到,急忙大聲向他怒喝。
“吵什麼吵,快把他們抬過去。”聽見外麵的吵鬧,蘇禦醫戴著口罩從祠堂裏麵走出來,怒斥道。
“是。”抬著擔架的官兵趕緊彎了彎腰,不顧那人還在擔架上瘋狂大叫,抬著他就飛快的走遠了。
“蘇禦醫,擔架上的人,就是那幾個已經很嚴重的村民?”聽著那人越來越遙遠的喊叫,林先生轉身看向蘇禦醫問道。
“是啊,他們身上大麵積潰爛,又長時間陷入昏迷,呼吸微弱,已經救不了了。”蘇禦醫解下口罩,有些悲傷道。
“那這是要送他們去哪裏?”知秋看著擔架消失的方向,愣愣問道。
“去村口,那裏搭了個帳篷有人看著,等兩三天他們咽氣後,就把他們燒了。”
“姐姐,我覺得那個朝顧遠哥哥喊的人好熟悉,他是誰啊?”知月拉了拉知秋的袖子,抬頭疑惑問道。
“……是伯母。”知秋低頭摸了摸知月的頭,想起前幾天看到張氏的模樣,沒想到隻不過短短幾天,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她?”聽見知秋的話,趙寡婦瞬間瞪大了眼睛,想起張氏剛才猙獰的模樣,忍不住搖頭歎息道:“人都成了這樣,還拽著你們不放。”
“人啊,偏執起來還真是可怕。”林先生也搖了搖頭,轉頭對蘇禦醫示意林嬸子,“蘇禦醫,村子裏好像有個人沒染上麻風病,您幫忙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