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搭給林姑娘住的,知道她得了麻風病還傳染給我們整個村子以後,村裏人就特別憎恨她,本來想把她趕走,可是村子已經被隔離了,又不想她在我們村子裏,就在這裏隨意搭了間屋子,把她丟了進來。”林嬸子同情地歎了口氣,“哎,林姑娘也是個可憐人,無依無靠一個人還得了這種病。”
“林嬸子,我們能見見她嗎?”知秋看著木屋,忽然開口問道。
“你要見她?你見她做什麼?”林嬸子驚訝的看著知秋,不解問道。
“她是把麻風病帶進村子的人,見見她,說不定……說不定對找到醫治麻風病的方法有用。”知秋眼中露出一抹沉思,說道。
“那來吧,自從把林姑娘丟進這個木屋,就沒人管過她,也沒人見過她,我瞧她可憐,就每日從祠堂回來拿些吃的放到屋子門口,第二天來的時候吃的都會不見,想來,她還是活著的,也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麼樣了。”林嬸子邊說邊帶著幾人往木屋走去。
“林姑娘,林姑娘你還在嗎?”林嬸子先敲了敲門,裏麵安靜極了,沒有一點動靜。
“人不會出事了吧?”林嬸子皺了皺眉,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讓我來。”顧遠推了推門,門關的挺嚴實的推不開,拉開林嬸子,就用力踹了門一腳。
“砰”一聲,門被大力踹開了,四周門窗緊閉,一片黑暗,門開了才有陽光照了進去,簡陋的屋子裏隻有一張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床上正一動不動蜷縮著一個人。
“林姑娘……”幾人踏進屋子,林嬸子小聲叫道。
知秋小心翼翼走到床邊,床上的人輕輕動了動,慢慢抬頭看向來人。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看到麵前這個人,知秋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寒。麵前的這個人,麵部已經完全被毀,如果在夜晚,絕對不會有人認為她是人,而是以為碰見了惡鬼。整張臉上,隻餘一雙眼睛,能讓人分辨清楚。
“你們……”自從到了這間屋子,林雲婉已經很久沒見過外人,突然看見麵前的幾個人,有些不適應地往後縮了縮。
“林姑娘,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病……得了有多久了?”知秋移開目光,又強迫自己看向林雲婉,嗓子發幹地問道。
“其實,在我們村子的人都染上了這種病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身上也有了那種淺色的紅斑,後來我好不容易逃出來,到現在,大概有一年多了。”林雲婉大概知道自己現在的外貌嚇人,從床上爬起來就拚命把頭低了下去,小聲道。
“……既然你知道自己染上了這種病,為什麼還要從你們村子逃出來?”聽見林雲婉的話,知秋忍了忍,還是沒忍不住,語氣不由得有些責難道。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這個村子也不會變成這樣。”林雲婉的淚水大顆大顆砸在床上,聲音也變的哽咽,“我也不想的,我從來沒想過害別人。可是官府知道我們村子都染上了這種病後,他們害怕會傳染到別的地方,也害怕被上麵的人知道,就……就把患病的人全部燒死!我娘見我也被傳染上了,害怕我也被燒死,就告訴我女子染了這個病一時會容光煥發,讓我逃出去找個男子交接,把病傳給他,我就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可是沒想到這些都是騙人的,交接過後我以為自己沒事了,就在這裏留了下來,可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身上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我想離開,可是已經晚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是我害了你們……”林雲婉抬頭淚流滿麵地看一眼知秋,又飛快地把頭低了下去。
知秋默然不語的站在林雲婉麵前,剛才那一眼雖然很快,可是知秋還是從林雲婉的眼睛中看到了愧疚和痛苦的歉意,何況看著林雲婉現在的模樣,知秋也說不出責備的話語。
“你把病交接給過別人?那人在哪裏是誰?”對林雲婉剛才的話比較敏銳,顧遠盯著林雲婉問道。
“一個姓李的男子,他似乎是個什麼公子哥,就住在離這裏不遠的一座宅子裏,我聽宅子裏的下人都叫他李公子。”林雲婉擦了擦眼淚,害怕他們誤會,急忙道:“那個男子不是什麼好人,因為我當時的容貌一直對我動手動腳,我聽下人之間的談話,他好像糟蹋過不少姑娘,看他那一幅紈絝子弟的模樣,我就想要是把病傳給他,也算為民除害。”
“是李回,林姑娘到我們村子後,李回來了好幾次。”聽完林雲婉的話,林嬸子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