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鬧鍾如往常一樣準時的響起,響了許久,蘇沐才勉強的睜開眼睛,伸手將嘶叫個不停的鬧鍾關了,人卻是還未從宿醉中緩過來,頭痛欲裂,昏脹昏脹的疼,胃裏麵也是一種乏乏的酸,隻想蒙頭繼續沉睡了去。可是已經沒有時間讓她慢慢恢複,隻能掙紮的起床梳洗,早飯也不想吃,直接去了公司。
到辦公室的時候,才發現左小蒙已經到了,正坐在辦公桌前對著電腦眉頭緊蹙的埋頭苦幹,見她進來,眼都沒抬,含糊的說了一聲,“小沐姐,早。”
蘇沐沒想到她會來的這麼早,隻當她是為了手裏的案子著急,也未多想,淡淡的應了一聲,“早。”便往自己的辦公桌去。蘇沐的辦公桌在左小蒙的斜後麵,站在桌前正好可以看見左小蒙的電腦。這一看才知左小蒙竟是在玩遊戲,那麼的熱火朝天。
蘇沐不由在心裏暗暗的感歎了一聲,青春真是好啊,精力無限。左小蒙總是說她,明明還是站在青春的影子上麵,卻已是如一個更年期的女子一樣,對一切都是失了熱情。內斂沉著,這樣的性子雖好,可是長久以往,衰老便成了顯而易見的事情,並且已經不久遠矣。所以,昨天下班了之後,左小蒙硬是拉了她去參加什麼青春派對。
真是青春。滿屋子的毛孩子三三兩兩的鬧在一起,喝酒唱歌,擲骰子猜拳,使勁的折騰。左小蒙一到那,宛若是找到了家,迅速的融入其中,歡笑暢快。恣意放肆的笑容,綻放極致的青春,那麼的年輕,她的心底有暗暗的沉,曾經的曾經……卻是意興闌珊,隻能一個人坐在一旁獨自喝酒。悶酒易醉,結果便是如此。
蘇沐拍了拍依舊發脹的額際,打開電腦,對著左小蒙的背影道,“小蒙,時間快到了。”
左小蒙沒有回答她,隻是“呀呀呀”的小聲慘叫了幾下,轉過身來苦著一張臉對她道,“完了,輸了。”
如輸了糖的孩子,蘇沐見她那個樣子,微微一笑,說,“好了,輸了一把遊戲而已。緩緩神準備今天要用的方案去。經理可是一會要看,你小心又挨批。”
左小蒙卻是不以為杵,湊近的看了她一眼,大驚小怪的道,“完了,小沐姐,你看看你,成了什麼樣子了,眼圈烏黑,臉色暗沉……”左小蒙誇張的搖了搖頭,“才一宿嘛……算了,我給你去衝杯咖啡。”
蘇沐懶得理會她,習慣性的先打開郵箱處理郵件,赫然發現裏麵有一封信是來自陌生地址,她稍稍猶疑了一下,才點擊查看。竟是葉梓修臨上飛機前給她發來的,叮囑她記得來接機。她的心裏有微微的溫暖,這個葉梓修,總是如此,認識兩年,對她向來是千叮嚀萬囑咐,好像不時刻交代叮囑,她就會立馬忘記般。其實,昨天他給她打過那通國際長途,告訴她自己乘坐的班機及到的時間後,她就已經記住,反正飛機到時是下班之後,她正好有時間去接他。
她笑著在記事薄上寫下“記得接機”四個字,還未將郵件關閉,左小蒙的頭就已經湊了過來,“不是宿醉都還緩過來嗎,怎麼一大早就這樣神秘兮兮的笑,難不成酒精傷了大腦了。”眼睛卻是沒有閑著,也不管人允許不允許,直接的盯著電腦屏幕看,然後,長長的“哦”了一聲,將咖啡放在蘇沐麵前,意味深長的說,“難怪笑的如春花綻放,原來是我們的葉大帥哥要回來了啊。分離了半月多,終於是盼到佳人歸了。”左小蒙曖mei的笑了幾下,趴在桌角壓低了聲音說,“其實,隻要陰陽協調,這宿醉啊,不算什麼。”
左小蒙是一畢業就來了這家公司,當時蘇沐手裏有一個案子需要幫手,因為是繁忙時期,公司一時抽不出多的人手來,隻好將左小蒙這個新手指派與她。蘇沐在看見她的那刻,恍若看見當初的自己,活潑開朗,眼神明亮,開心的時候會高興得笑出聲來,焦急的時候也會跺跺腳,耍耍小孩子的脾氣,似乎手裏攥著大把大把永遠使不完的青春。因為那樣的好感,蘇沐對她態度也就溫和,雖然有時冷淡,卻是真的關心。蘇沐的這些好感,左小蒙自然是能夠感覺,兩人的關係漸漸好起來,透著一種親密的成分。因蘇沐早她三年來公司,又長她幾歲,所以,她總是叫她一聲小沐姐。蘇沐也是樂意,間或著也願意感受她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