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畢業季,三江大學東門。
“兄弟姐妹們!今晚我做東,大家盡情狂歡不醉不歸。目標金花大酒店,喝完酒還有通宵夜場PARTY,兄弟我都預訂包場了,哪個家夥中途翹掉就是不給本少爺麵子!”
人群前麵,聶風叼著一根雪茄,臉上浮現一絲慵懶的笑意。
學生們發出一陣歡呼,人人笑逐顏開,興奮之外還有點兒小激動。
“金花大酒店可是五星級酒店,我長這麼大了這還是頭一回有機會進去看看。”
“可不是嗎!平常連進去撒泡尿的機會都沒有過,如今總可算可以跑進去撒一回歡了。”
聶風記起身上的現金好像不多了,今晚肯定不夠撒,走到校門右側的ATM機跟前,插卡取現,輸好密碼,習慣性地確認了單次取款最大限額。
ATM機嗡嗡了三秒鍾才反應過來,屏幕顯示,卡被停了。
聶風一怔,有點兒不適應,難道是插卡的方式不正確,還是老爸對自己哪裏不滿意又來搞經濟製裁?
他退出這張卡,掏出另一張卡插了進去,這張是老媽心疼兒子怕他錢不夠花,瞞著老爸偷偷給他的一張副卡,額度雖然沒老爸給的卡那麼高,每月也能支取二十萬,算是勉強能救個急。
真是要了命了,這張卡也被停了!
聶風的臉都黑了,爸媽合起夥兒來停自己的卡,東牆西牆一齊塌,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剛想著打電話給爸媽問問自己最近哪兒犯錯了咋不給錢了,手機鈴聲先響了。
打電話來的正是“錢”,不,是老爸聶大寬,三江市首屈一指的商界領袖,聶氏集團主席。
“你發沒發現卡停了?有些事要跟你說。你現在馬上回家一趟,收拾一下你的東西,也算是最後一次吧。”
最後那句話說得十分嚴肅沉重淒涼傷感,聶風不禁有點嚇著了,結結巴巴地說:“爸,您這又是停我的卡,又是要我收拾自己的東西,還說什麼最後一次,該不會……不會是要趕我出家門吧?您這是來真的啊?”
“你胡說什麼啊!”聶大寬氣惱地喝斥了一句,接著有些蒼涼地長歎了一口氣,“孩子,快回來吧,趕緊的!”
說完掛了電話。
聶風還是有些擔心,更多的是摸不著頭腦,捏著手機懵了好幾秒鍾才醒過神來,啥也別說了,回吧!
聶風有些心虛,悄悄把要好的哥們兒梁成拉到一旁,含含糊糊地跟他說,家裏出了點事,自己得馬上回家一趟,請客的事情隻能往後放一放,請他幫忙向全班同學解釋一下。
回到位於香江之畔的自家別墅,電控大門意外的敞開著。
院子裏多了許多陌生人在忙碌,個個都是一身樣式古板的黑色西裝,表情肅然,有的在拍照,有的拿著小本在抄抄寫寫。
老爸聶大寬坐在門前的台階地毯上發愣,兩眼空洞無神。
聶風走過去喊了一聲“爸”,朝那些陌生人努了努嘴:“這些人都是幹嘛的啊,是家裏請的園林施工隊嗎?”
聶大寬半晌沒作聲,隔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說道:“孩子,我的生意被人猛坑了一把,破產了,現在是負資產七個億。這些陌生人是法院執達處的工作人員,是來抄家的。其實…其實也還好啦,你老爸我以後總算不用沒日沒夜忙生意啦。”
破產?!
聶風聽到這兩個字,立馬一個哆嗦,整個人一下子懵了。
老爸故意說得很輕描淡寫,但作為一個學經濟的大學畢業生,聶風太明白破產意味著什麼了。
不僅老爸的公司關張生意完蛋,就連家裏的房子票子車子桌子椅子,股票基金等有價的證券、珠寶古董等無價的珍玩,也都要一股腦兒的扣押拍賣,全家人都要淨身出戶,要多慘有多慘!
而且,除非還清欠債,全家人在十年之內都不能涉足高消費場合,每月收入大部分都要用來繳納還債。
這樣的日子,對於揮金如土成習慣的紈絝少爺聶風來說,想一想都覺得慘無人道暗無天日人生沒了意義。
先不說別的,散夥飯得由許下的金花大酒店改成路邊麻辣燙了,這還是他聶少的手麵嗎?
唉,還聶什麼少啊?以後是再也做不成聶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