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黃昏,南江邊的一座小村落格外的熱鬧,漁夫們三五成群坐在屋簷下談笑著,時不時翻弄著掛在茅舍外的魚幹,顯然這便是是今日的收成了,幾個婦女在穀場翻抖著晾曬在竹竿上的漁網,攀談著,有說有笑,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那麼的和煦。
“今日的收成還真不賴,嗬嗬嗬···”一個較為年長的漁夫抹了抹滿臉的胡渣,掠著嘴笑道。
“是不錯,咱們南江水好啊,靠著南江水我們世世代代可是吃喝不愁嘍,哈哈!”小夥子哈哈大笑著。
“咱這是靠水吃水的,要是沒有這江啊,咱們吃什麼啊,可這水啊,它也害人,還別說,大家夥看看北邊雲夢大澤水患,整個北大荒哪裏都是洪流,是不是就決堤,滔天洪水從天而降一般,還不知淹死了多少炎黃之人,你是不知道,就是因為這洪水太多了,鋪天蓋地的,這炎黃人沒地住了,到處是流民,還有些部落,趁此到處殺人掠地,那個慘狀,沒法說”一個鰥夫麵露苦相砸吧著嘴說著。
“誒,我說伏季,你是不是今天魚打少了,見我們打得比較多心裏不舒坦啊,怎麼每次都是你在發牢騷,怪不得四十大幾了都還是單身漢,牢騷多了,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呦,哈哈”方才的小夥子調笑道。
“是了是了,人家北大荒水患幹你什麼是啦,又不影響你打魚,管那麼多幹嘛,會不會你惦記著炎黃哪家姑娘逃荒逃到你家,哈哈哈···”另一個漁夫看著方才小夥子擠眉應喝到。
“你才惦記別家姑娘呢···”說罷撫著衣襟大步走開了。
“哈哈哈哈···”鰥夫身後又是一陣大笑。
······
“篤篤篤···”穀場對麵的村口傳來雷鼓般的蹄響聲,眾人轉頭望去,隻見兩匹青龍駒疾馳而來,背上各騎著一男一女,後麵跟隨著四頭獨角兕,載的是四名身穿厚重甲愷的甲士,顯然是護衛。
來人直奔至穀場方停下來,騎著青龍駒的中年男子一個跳躍飛身從坐騎上下來,立馬迎向一旁還在坐騎上的白衣女子,後麵獨角兕上的甲士也飛身上前,一個個緊張的扶著白衣女子,將其從馬背上托將下來。
此時,這個原本在穀場收拾漁網的幾個婦女早已停下手頭的活計,小村落的村民從茅舍房中出來,圍觀到一處,方才受人嘲笑的鰥夫也在其中,一個個村民都睜大眼疑惑的看著這些不速之客。
為首的一男一女約莫三十來歲,男的身穿棕黃錦衣,一身貴族之氣,然而長發淩亂,雙眼無神,嘴邊滿是胡渣,須發淩亂,衣帶蓬鬆,一看便知是長途奔波所致;女的身穿白色錦衣,麵龐潔淨,一手挽著男人的手,一手輕撫隆起的腹部,這顯然是一對夫妻,且女子有身孕,看身子已有些時日,說不好就要臨盆了,身後四名甲士圍合著他們,手持長劍,背負弓箭,看他們的衣服已破爛不堪,外麵的甲衣上滿是刀痕,其中兩人手臂上還帶著傷,但英姿仍不減,眼睛瞪得老大,環看四周,形成環衛之勢。
“請問,這裏可有吃喝···”男子看著圍觀的村民首先開始說話,話語聲略帶沙啞,猶豫,盡顯滄桑與不安。說罷,不知從哪裏遞來幾碗魚湯,眾人將魚湯端在手裏,略顯遲疑,身後一名年長的甲士看了眼村民,端起大碗抿上一小口,英眉微鎖,表情有些許凝重,片刻後,這一甲士砸吧砸吧了嘴,鬆開眉頭,嘴邊掛起了笑意,衝著男子還有白衣女子點了點頭,再衝其他甲士揚了揚手中的大碗,示意大家喝魚湯。
中年男子見狀,托起大碗往白衣女子嘴邊送,女子也雙手捧著魚湯大口喝下,後麵的甲士也跟著大口大口喝著。
喝過魚湯後,男子開始跟村民們攀談起來,村民中理事的是一名老叟名叫淳子伯,六十大幾的老年人,在村中也較有威望,男子給了他幾塊玉幣,讓他騰出幾間幹淨的茅舍以供休息。淳子伯讓年輕人把引領眾人往客舍而去,自己則留在穀場中。
“伯,這來人是誰啊?連名字都不留···”一個小夥子詢問道。聞言,淳子伯表情凝重,將方才男子給的玉幣拿進眼前,瞪大雙眼,不斷翻弄細看,赫然看見玉幣邊緣上刻著細小“北河”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