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不堪回首的往事(1 / 3)

我叫範海辛,蘇魯交界處濟州人,在中國能源大學讀書。能源大學坐落在濟州市區南郊,新校區則更加靠南,我這個學期大三,一開學就從老校區搬來這個還沒建好的新校區。

先介紹一下能源大學,它是211教育部直屬重點高校,是濟州這個地級市最好的大學,也是濟州地麵上唯一擺得上台麵的大學——隻是在濟州人自己眼裏一錢不值。據學校的一些“元老”級老師說,能源大學當年在天京時,曾是首都天京的八大院校之一,不過,*時被*一腳踢出來,至今也沒能回的去,可能也永遠回不去了。學校曾經輝煌過,這在一些老教授嘴裏可以聽出來,不過如今它確實衰落了。

再說說我自己,父母整天說我不善與人溝通,其實那是有原因的。高中畢業時,我有能力考一所比能源大學好得多的大學,可我還是來了這裏,不為別的,隻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女生,她很漂亮,她叫嶽思盈,高中三年,我是班長,她是文藝委員,高中畢業時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當時很喜歡她,喜歡到不能一天見不到她,她成績不好,我和她考了能源大學的同一個專業。

可還沒進大學她就背叛了我,不過這樣說可能有些讓人覺得好笑,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孩,還嫩的發黃,有什麼背叛與不背叛的。長話短說,其實原因很簡單,大學報到的前一天我就變了,而她,一切都好。

我們提前一天到達學校,那天傍晚我出了車禍——和她一起,在學校小門附近的人行道上。車撞到我們前一瞬間,我把她推了出去,車撞了我自己,她隻擦破了點皮,我倒在了血泊,失去知覺前,我看到白色的救護車鳴著笛開過來。

醫生診斷我左腿粉碎性骨折,臉上有一道深且長的劃傷,這還在其次,由於腰椎骨在強烈的撞擊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我腰部以下很有可能終身癱瘓……最重要的,要住院治療先交二十萬元押金。

嶽思盈那天是跟著救護車來的,我的情況她從醫生那裏也了解到了一些,沒想到的是,除了跟著來的當天,從我正式住院的那天起,她就再沒來過醫院一次。出了這樣的事,怎麼說,我很想笑,我當時真的很想笑,可我笑不出來。我跟嶽思盈的事,父母是知道的,放棄更好的學校,高分投考能源大學,開始他們雖然不同意,但最後他們也認了。可我連著住了三個月的醫院,嶽思盈一次都沒來,傻子都該知道出了什麼事,所以我想笑啊!想笑著替她找個理由,安慰以下父母,更加安慰我自己,可到頭來,我什麼也沒說出來。母親是一肚子氣,每天絮絮叨叨的詛咒嶽思盈,我也逃不掉被說落,父親那裏呢,雖然沒說什麼,可臉色不好看。

我很快學會了逃避,連“最重要的”--錢,也不例外。要給我治傷,我們需要錢,而且是一大筆,超出家庭的負擔能力,可我還沒進大學,城市醫療保險沒有,戶口偏又著急的已經遷到了學校,農村醫療保險金也領不到。父母借過了所有的親戚,最後又向別人抵押了飼養場的房子,才勉強算湊足了數。

車禍的肇事車主?他好象一分錢也沒賠,也可能是賠了六千。路段偏僻,天又黑,沒有目擊證人--嶽思盈,她為我作證而去會得罪一個國家重要人物嗎?車禍現場又被當天晚上的大雨衝了個幹淨,不能立案,市公安局和交通局都是這樣說。可實際上,肇事的紅旗是當時的濟州市委書記楮寶熊的專車,當天開車的人是他喝醉的兒子楮明輝。

楮書記,為官清廉,兩袖清風,勤政愛民……才四十幾歲,濟州市委書記的帽子已經沒他的頭大了。那陣子是他要被調到天京,出任天京市副市長,中央組織部領導下來對他進行考察的“關鍵”時期。“不能出一丁點的事”--這是當時濟州某位領導對我父母說的原話,當然包括其直係親屬亂用公車,還險些出了人命。後來我知道,為了當時的楮書記,現在的楮副市長的升遷大計,我實在是居功至偉,市公安局、交通局的記錄上,根本就沒有我車禍的那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