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雲歎聲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俞刺史幾年前曾派兵圍剿過,可損失慘重。可見,陀陀山那些人並不容易對付。另外……”李星雲沉吟半晌,而後看向一休道:“你可知鬼娘這號人物?”
一休眸子深處一絲波動劃過,這名字怎如此耳熟?
靜靜回憶他曾經背記過的無數資料,腦海中慢慢抽出一份數年前的鬼王卷宗。
“玄冥初代教主,萬鬼之首,幽冥鬼王。性情暴烈,陰陽兩麵,功力極深。座下愛將鬼父鬼娘常侍左右。公子所言的鬼娘,莫不是這個?”
李星雲皺眉道:“我也不清楚。”看了眼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時會朝他們這邊瞥上一眼,李星雲道:“咱們找家客棧到房間細說。”
就近去了家小客棧,要了間幹淨的上房,三人關上房門,在桌前坐下。
李星雲問一休道:“你方才說的鬼王,又是何人?”
一休道:“鬼王,是江湖人的稱呼。此人名叫朱友文,是朱溫最喜愛的一個義子。自從建立玄冥教之後,暗地幫朱溫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可說來也奇怪,數年前江湖上突然失去了他的蹤跡,一段時間後忽然又在朝堂上看到了他的身影。這讓許多人都摸不著頭腦。玄冥教沒了鬼王,鬼父鬼娘不服新任教主朱友珪的統領,自行離教而去,就此銷聲匿跡。”
他看向李星雲,眼中有幾分凝重,“若公子口中的鬼娘與我所說的是同一人的話,隻怕……”
李星雲擰眉思索著,一休問道:“公子是從何處知曉鬼娘這個名字的?”
李星雲抬起眼,神情忽然黯然起來,“這是苦大師臨死時說出來的。”
一休和陸林軒齊齊一驚,“什麼?苦大師死了?”
李星雲點點頭,“昨夜,他與一個詭異的女人交手,危急關頭我冒險救下了他。可惜,那女人太過陰毒,苦大師傷在腑髒,我無力救治,隻能看他死在我眼前。”語氣裏充滿歉疚。
陸林軒默默抓緊李星雲的手,安慰道:“師哥,你已經盡力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一休則道:“公子的意思是,那個詭異的女人就是鬼娘?”
“沒錯。我匆忙間看見,她當時頭發血紅,滿眼都是幽碧色的火焰,不停從眼眶躍出。這同城中陀陀山女魔頭的傳聞極為吻合。我在想,玄冥教的鬼父鬼娘會不會就是藏在陀陀山上的金銀幫,隻不過換了個身份掩人耳目。”
一休想了想,“若他們更名換姓想隱藏自己,這次為何大張旗鼓在城中引出這麼大騷動,不惜暴露自己來滅殺那群江湖人呢?”
“我想,如果他們曾是玄冥教的人,就算離開肯定也與朱溫那邊還有聯係。如今各方都在為戰事做準備,蜀國進行的如火如荼,朱溫難免會用陰招破壞。如此他們昨晚的目的就很明確了。可我在意的是,昨天夜裏,鬼娘的目標卻是苦大師,為此還特意派人故意引苦大師上鉤,隻為將他拿下。”李星雲慢慢分析著,腦中的思路也逐漸清晰起來。
“公子好像知道什麼。”一休看著李星雲冷靜分析的表情,眼神篤定,猜測他應該掌握了什麼。
李星雲看他一眼,“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顆有些破損的圓球,放到桌子正中間。
陸林軒瞧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奇怪道:“師哥,這是什麼東西啊?”
李星雲道:“這是苦大師拚死保護,交托給我的東西。”
“這麼重要?”陸林軒睜大眼睛,湊到桌麵上趴在圓球上方,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後,忽然想到什麼道:“這怎麼與苦大師脖子上的那串銅鈴很是相似啊?不過,卻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陸林軒咬著嘴唇皺眉回憶,李星雲道:“難為你還有印象。”
陸林軒道:“我當時感覺銅鈴上的鏤空花紋很是奇特,甚合我眼,所以就多看了兩眼。啊我知道了,這個圓球上沒有花紋!”
李星雲道:“不錯,這裏麵有苦大師一直隨身攜帶,視若性命般珍重的東西。”
一休靜靜看著那顆圓球,上麵的殷殷血跡,還能讓人想象出昨晚慘烈的場麵。
陸林軒問道:“這裏麵到底有什麼啊?”
李星雲將圓球拿在手裏,控製力道小心將它外表的一層銅皮捏碎,露出裏麵的真容。
銅皮碎屑裏,一張泛黃紙片,幾粒血紅丹藥,靜靜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