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夜月很美,晚風中飄蕩著如絲棉般的柳絮,朱寒騎著馬載著令狐霜去龍首山找一個土匪頭子算賬,當時朱寒正是少年英俊,喜氣勃發,在他臉上看到的永遠都是自信這兩個字。
令狐霜在後麵撥橘子皮,掰下一片橘子用芊芊玉手捏著,伸到了朱寒麵前,笑著說道:“師姐給你吃橘子。”
“哈哈,那就有勞啦……”朱寒雙手握著韁繩,隻能用嘴去咬,沒想到令狐霜故意戲弄他,每次在他的嘴快吃到橘子的時候,令狐霜的手就一晃,就是讓他吃不著,但朱寒也不急,反而對此事樂此不疲,兩人邊騎馬邊嬉戲這哪能不出點意外,就在朱寒一個不留神,馬蹄踏空頓時失去了重心,兩人就從馬上摔了下來,相互擁抱著翻進了旁邊的溝裏。
幸好溝裏都是幹淨的黃草,一路翻下來,不但沒有受傷,而且還很舒服,兩人抱著翻滾到了溝底,朱寒壓在她的身上,兩人四目相對,令狐霜吐氣如蘭,兩人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她的臉頓時染上了紅霞。
她輕輕地說道:“好師弟,你還不起來嗎?”
朱寒笑著看著她,“我的腿好像摔斷了,已經起不來了。”
令狐霜用手在他腿上掐了一下,朱寒感覺一痛,但裝得毫無所覺,“我沒騙你吧,真的摔斷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令狐霜哪能不知道他的花花腸子,想把他推開,但又有點兒舍不得。
朱寒問道:“橘子呢?”
令狐霜細密的睫毛眨了眨,“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扔掉了。”
“那怎麼辦呢?我現在想吃橘子。”
令狐霜臉更紅了,“那你自己去找找吧。”
朱寒凝視著她如含朱丹的嘴唇,“我已經找到了。”
令狐霜一時沒反應過來,“找到了?”
“是的。”朱寒說罷就低頭吻上了那甜蜜嬌軟的朱唇,身下的玉人身體在輕輕的顫抖,她下意識的要推開他,但她感覺自己全身已經酥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於是她選擇了另一種方式,雙手抱住了他,伸出香舌開始熱烈的迎合。
年少,少年,年少的少年豈非就是衝動的代名詞,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不必顧及其他,這是一個容易犯錯的年紀,但又何嚐不是充滿精彩與挑戰的年紀。
如果少年人做事充滿理性,什麼事都三思而後行,那麼他的人生會有精彩的時光嗎,世上本就沒有真正的對與錯,人生卻有精彩與否,寧願選擇錯的精彩,也不要度過因理性而庸碌的人生。
朱寒的思緒回到現實,人還是他們兩個人,同樣是騎著馬,可如今故人已變,時間就好像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他最喜歡做的就是改變一切,將滄海變成桑田,將情人變成仇敵,將幼童變成老翁,他永遠是冷漠無情的,他從不會將人最甜蜜的瞬間定格,因為他就喜歡看人痛苦。
朱寒與令狐霜都變了,朱寒失去了少年人的自信,令狐霜變得心機深沉,失去了往日的那份純真,他們的心也離的遙遠了,即便她還抱著他,但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條永遠無法橫越的鴻溝。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朱寒,你是不是追錯路了?”背後的令狐霜突然出言打斷了朱寒的沉思。
朱寒看了眼前方的路,發現前方竟然沒有馬蹄印了,他這才想起來,剛才經過岔路口的時候,自己竟然拐錯了路口。
“沒事,我現在就打馬回去。”朱寒調轉馬頭,策馬向後奔去,如果現在再趕到那個岔路口,沿著楊宗留下的馬蹄印應該還能追的到。
令狐霜無奈的歎了口氣,“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快點追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旁邊的一片樹林中傳出了女子的呼救聲!
“救命……”
朱寒立刻勒住了馬,“師姐,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叫救命?”
“聽到了,算了別管了,我們還有正事呢!”
朱寒說道:“可是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令狐霜蹙起了娥眉,“我覺得還是別管閑事的好,我們現在也很趕時間,還是快走吧。”
“不行!”朱寒堅決的說道:“我要去看看。”他說著就縱身而起,腳尖兒在馬頭上一點,身體掠出四五丈,急速地奔入了那片樹林。
樹林中一片黑暗,朱寒一入樹林就感受到了一股煞氣,這時從樹林西邊又傳來一聲女子驚呼,朱寒身影急掠,朝著聲音的來源就竄了過去。
遠遠的他就見到一個身穿白色羅裙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那女子頭發淩亂,正在被數十黑衣人追趕,呼救之聲就是從她口中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