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意講到這裏,沉默了很久,突然!她抬頭,詭異地看著韓嚐衛。
“韓警官看著我這張臉,是不是特別像一個老不死的老太太的臉?”
韓嚐衛心中一緊,這陳如意兩個人格轉換的太頻繁了,簡直讓人絲毫不敢放鬆,他隻好尷尬笑笑:“您過的辛苦,自然看起來要蒼老些。”
“是啊,你也知道我過的辛苦,不!我過的不是辛苦,是悲慘、是生不如死!是行屍走肉!”她開始大叫,韓嚐衛又緊緊握住棒球棍。
“你冷靜下。”
“我冷靜?我怎麼冷靜?我的一生都讓他們給毀了!你知道嗎,我今年42歲,那個毛香敏她有45歲了,可是你再看看我的樣子,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我是她媽媽,哈哈哈哈”
陳如意大笑著,又有一行眼淚流下來。
“憑什麼!憑什麼她養著我的女兒,享受著天倫之樂,而我!隻能在乞丐堆裏苟活!”
她的話語裏,充滿了對毛香敏的恨意,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恨。韓嚐衛開始有點懷疑之前的推測,或許那天的車禍,並不是康阿福報複所為,至少並不隻是他一人。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重要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殺死了他們!”
“你說什麼!是你殺死了他們?那車禍是你設計的?”
“是又怎樣!哈哈哈,他們、他們死有餘辜。”
“你瘋了,車上並不是隻有康宗林和毛香敏!”
韓嚐衛有些激動,他大聲嗬斥著眼前瘋狂的女人,他的這句話很有效果,陳如意頓時陷入了沉默,良久後,她又抬起了頭,眼神開始悲痛起來。
韓嚐衛有些頭疼,人格又轉換了!
“是啊,我瘋了,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我一心想要報複他們,卻不知道我可憐的女兒也在車上,我是個殺人魔,我是罪人.....”
“到底怎麼回事?這件事是你一手策劃的嗎,你知道真相後,不是應該和女兒相認的嗎?為什麼要策劃去殺人?”
“哈哈哈哈,我是個蠢貨,一個被康阿福利用的蠢貨。”
陳如意講述了她和康阿福之間聯係的開始。
七年前,在經曆了認錯小孩被侮辱之後,陳如意開始怨恨,漸漸分裂出另一人格,那個人格就叫做“報複”。
“報複”人格聰明、狠辣,她帶著陳如意來到了當年出車禍的城市,一開始她睡在天橋下,見到弱小的乞丐會打的他們不敢再接近她。
她也時常砸碎私家車的車玻璃,目標就是那種一家三口出行的人,“報複”人格見不得別人幸福,她存在的目的就是毀滅。
過了一年多,有一次她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大卡車迎麵撞來,幸好有個小夥子及時推開了她,她幸免遇難卻瘸了右腿。
車主沒有逃逸,付了醫藥費和住院費,那段時間陳如意漸漸壓製住了那個“報複”人格,傷好後,她被那個車主送進了養老院,但她內心拒絕和一群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生活在一起,於是她逃到了郊區,跑到了那個剛剛置空的老護林員房子住了下來。
本以為可以就這麼活著,遠離人群、回歸自然,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可偏偏,她被康阿福發現了。
在這段時間,不停被折磨的情況下,康阿福說出了很多真相。
康阿福是在大概2年前發現陳如意的,當時他隻是覺得這個老太婆挺奇怪,時而羸弱、時而瘋狂,後來他查過一個資料,才懷疑這是人格分裂症。
有一次,在看到陳如意抱著那個娃娃哭泣的時候,康阿福總覺得那娃娃的穿著很熟悉,直到陳如意哭著喊“天天”的時候,他才回想起來,當年他看到的那場車禍中,那個活下來的女人也是抱著燒焦了的屍體大叫著這個名字的。
康阿福有些毛骨悚然,他不敢相信陳如意這麼多年後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而且變成了這副瘋癲模樣。
他觀察了好幾個月,但也不敢確信她就是陳如意。
直到有一天他在大街上無意間發現了康清平。
康阿福雖然是個無賴,但是他的記性好,見到康清平第一眼時,他就震驚到了,康清平和當年的陳如意長的實在是太像了!
於是他開始跟蹤康清平到公司,後來他意識到康宗林當年帶走的那個女孩就是康清平,而康清平就是陳如意的女兒。